朱允乐听我问道他妈妈的情况,无奈地苦笑说:“我爸爸以前在Devlve工作。”
我顿时一愣,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太出乎我的意料了,瞪大眼睛,想再确认一遍,问道:“你说什么?”
朱允乐笑笑,说道:“你不用怀疑,你也没有听错,我爸爸朱宏志,是一个医生,在心脏复苏这个领域颇有研究,一年前,被Devlve挖走,还记得那一晚我们在Devlve外面,我给你们看的手机上的视频吧。”
我点点头,想起手机上那一幕,一个尸体被注射了一种药剂之后,突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突然爆炸的血腥场面,我仍然心有余悸。是视频中拍摄角度看,应该是在Devlve里的工作人员偷拍的,当时我还纳闷,朱允乐怎么会有这里面内部画面。
“那个视频,是你爸爸拍的?”我问道。
朱允乐点点头,说:“没错,我爸爸知道Devlve的活死人计划之后,就不愿意在那里工作了,但是Devlve控制了爸爸,最后,把他杀害了。我爸爸在Devlve基本每个星期都会回来一次,去年临近过年的时候,一连两个星期都不见我爸爸的踪影,打电话也没人接,我们报了警,后来,在警方通知我们到洛川市的警局认尸。那一天是除夕,下着大雪,我跟我妈妈一起到了洛川市。看到我爸爸尸体之后,我妈妈不愿意相信,像是疯了一样,直接从警察局跑了出去,我撵上去,眼睁睁地看着我妈妈被一辆车直接撞飞了出去。司机惊慌失措,又错把油门当刹车,直接从我妈的脚踝上碾了过去,我妈在医院抢救了两天两夜,其他人都一家老小在温暖的房子里迎接新年,我一个人在手术室门前,坐了两天……”
朱允乐说着说着红了眼眶。
我上前拍拍朱允乐的肩膀,以示安慰。
朱允乐眼睛含着泪,对着我咧着嘴笑了笑,深吸一口气,擦擦眼角了泪痕,接着说:“我在手术室门前的两天,真的特别无助,我一直在心里乞求着,求求老天能让我妈妈活过来,那怕用我的命换呢!”
朱允乐越说声音越颤抖,像是身处在一个冰天雪地的荒野,忍不住打冷颤。
“当医生告诉我说,手术很成功,不过以后可能走路会有些勉强。我听到这话的时候,我就高兴坏了,不管我妈以后能不能再下地走路,至少她还活着,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后来我妈妈恢复的也挺好,半年前就丢掉拐杖了。”朱允乐说道。
我想到当初朱允乐看到白方圆住院,拿着匕首想杀了白方圆的场景,想到在大北窑村,朱允乐开着我的车撞击白方圆的情景,我终于知道了朱允乐为什么对白方圆恨之入骨了。
“所以,当你得知Devlve是白方圆借助八爷孙志邦的资助奖励起来的,你就开始一步步计划着除掉白方圆?”我问道。
“对。”朱允乐没有掩饰的回答说,“如果我不杀掉白方圆,我觉得我会愧对我爸爸一辈子。”
我想到白方圆临死前的那一晚,双眼被刘娟挖去,最后白方圆摩挲到朱允乐身边,握着朱允乐手里的匕首解决掉了自己。换句话说,白方圆也算是死在了朱允乐的手下,于是我对朱允乐说道:“现在白方圆死了,你爸爸应该也该安息了。”
朱允乐摇摇头,说道:“我知道,刘娟才是Devlve幕后的大佬。但是……”
朱允乐说道这停顿了一下。
“但是什么?”我问道。
“但是,从白方圆死后,我也没有再去追查刘娟的行踪。因为那种感觉不好受。”朱允乐说道。
他的这句话弄的我有点迷糊,问道:“什么感觉不好受?”
“看到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死在自己跟前的感觉不好受。白方圆没有死之前,我一心想手刃了他,但是当他真的死在了我面前的时候,而且还是用我手里的匕首。那一刻,我心里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我真的不适合杀人,我恨那种手上沾满别人鲜血的场景。所以,白方圆死后,我就没有再关注过刘娟还有她的活死人计划,因为我知道,我自己没有能力杀掉她,我也不想再杀任何人。我还有一个老妈要照顾。我不想再冒险。”朱允乐解释说。
朱允乐说的这些话让我深感同情。
可是,除了几句安慰的话,我也不知道究竟能为他做什么,最后只能说:“刘娟的事情,我来办,我话先撂在这里,我一定会亲手把她绳之以法。”
朱允乐对我笑道:“请你理解我,我不愿意再搀和这件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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