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玄话音一落,房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面如少女的神僧妙秀眼皮微阖,缓步走入厢房,身后两名身着灰色僧袍,头戴莲花帽的僧侣随后而来。
众人抬步迎上,双方各自施礼,妙秀和尚为众人引荐道:“这两位便是大律寺的高僧……”
其中一名脸庞方正,身材高大的和尚施礼道:“贫僧慧济……”
另一位干瘦僧人施礼道:“贫僧慧岸……”
二人齐道:“见过诸位檀越……”
众人连忙还礼。
双方见礼之后,二僧竟然一时语塞,期期艾艾了半天,最后都是看向了妙秀。
妙秀和尚微微叹息,对着叶清玄等人沉声说道:“诸位檀越勿怪,贫僧与广戒大师有些渊源,所以此事厚颜来访。虽然佛门中人看淡生死,而广戒命中注定该有此劫,但还请诸位看在武林同道的份上,能够出力救广戒脱离此难。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望诸位檀越慈悲……”
三僧同宣佛号“阿弥陀佛”。
叶清玄沉默不语,而魏无疚出言说道:“妙秀大师,非是我们不愿意与大律寺结这个善缘,而是我家如花同样身中剧毒,这一枚解药给了广戒,便等于杀了如花,活一人,却杀另一人,这岂是佛门的慈悲?”
那身材干瘦的慧岸法师叹了一口气,垂头言道:“魏施主所言极是,贫僧受教了。佛门讲究因果报应,这事情的因,便是广戒师叔妄动肝火。介入世俗纷争,本来寺内便有争执,却拗不过广戒师叔的性如烈火,如今广戒师叔身受剧毒,身亡在即。便是此因之果,无怪旁人;至于使我毕师叔身中剧毒之人,乃是‘三圣岛’的辛施主,此之因果,自有我寺中高手处理,亦与诸位无关。我与师弟请妙秀大师前来。不过说明因果,消弭双方之间的误会,避免争端升级,实不该有其他所求。我等告退!”
说完又施一礼,转身便欲退去。
对方如此善解人意之举却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叶清玄紧盯着大律寺两僧表情,绝非做作之色,而再看妙秀和尚,对方却只是看着自己,面泛饱含深意的微微笑意,未有任何举动。
叶清玄心念电光火石一般地分析猜想:大律寺点明与叶清玄一方不想陷入无谓纷争,却也说明势不与“三圣岛”善罢甘休,既显露律宗强悍的实力和信心。又摆明大律寺一方绝非忌讳昆吾派的实力而收手的底气。
这一点无疑说明大律寺内部在对待这件事的问题上,也是分成了两种不同意见,广戒自然是主张对叶清玄等人强硬。而其他人却大概是抱着置身事外的态度。
此时广戒受难,叶清玄等人若是置之不理,固然会引起大律寺方面的不满,但也不至于爆发全面冲突,不过若是救助广戒,原本对自己一方敌视的势力有可能会有缓和。而那些持观望态度的势力则有可能靠向自己一方。
叶清玄等人现在可以说是四面楚歌,虽然大多数江湖势力都持观望态度。可一旦自己一方显露出软弱可欺的姿态,保证痛打落水狗的人物会冒出来一大批。但自己一方若表现得极为坚韧,再拉拢一些门派暗中帮助,时间一长,定然会有人来锦上添花。
这是“势”,叶清玄为了日后的大反攻,现在便要开始制造有利于自己的“势”!
有了这一层觉悟,叶清玄连忙伸手拦阻道:“两位大师暂请留步!”
慧岸、慧济二僧疑惑地转过头来,叶清玄再看了一眼段散石,对方立即自信一笑,叶清玄心中立即有了把握,连忙笑着迎了上去,道:“两位大师还请留步!”
叶清玄拉着二人再次进入厢房,请众人一同坐下,笑道:“两位大师切莫见外,此间事情原本便是缘于一场误会,我等与大律寺并无瓜葛,至于我等为人,相信大禅寺的诸位神僧也可以作证……”
说着一指妙秀和尚,妙秀和尚立即双手合什,口喧佛号,点头示意。
叶清玄继续说道:“广戒大师既然与我家兄弟同遭劫难,又是在与我家兄弟比武中被人偷袭,我等侥幸获得解药,于情于理也不能置身事外……”
慧岸、慧济二人听到这里不由得大喜,正要说话,却被叶清玄一挥手打断道:“二位大师不必多言,广戒大师的毒伤我们兄弟管了,咱们话不多说,还请两位大师将广戒大师移驾此处,我们兄弟尽力施为,保大师一个周全!”
“如此谢过诸位檀越,我们师兄弟这便去请师叔前来!”
二僧心中甚急,不过倒也礼数周全,施礼离去之后,刚出门外没多远,便听“呼呼”两声风响,人已经冲下了二楼,直奔广戒养伤厢房而去。
众人相视一笑,妙秀神僧一抖白色僧袍,站起道:“诸位慈悲,贫僧谢过了……”
叶清玄连忙道:“大师谬赞,能否成功还不敢确定。”
妙秀神僧看了段散石一眼,奇道:“有医仙弟子在此,还不药到病除?”
段散石道:“我需要五百年火候以上的冰山雪莲才有把握,可此时手里只有一株两百年的雪莲,这还是我为了以防万一留在身上的,要想清楚两人身上的热毒,还要大禅寺相助才行!”
妙秀呵呵一笑,道:“我这次来,是想着帮你们消除一场不必要的争端,你们不来谢我,怎么反倒利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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