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唱什么,怪老头也跟着唱什么;孩子怎么跳,怪老头也跟着怎么跳。
周围又没有一个大人,故而也没人阻止,由得他们胡闹。
只不过就在这片其乐融融的晒苇场边上,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辆豪华异常的马车。
这里是个小村子,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么漂亮的马车,这样的马车一向只有在京兆府中那些达官贵人们才能坐得起。
孩子们新奇不已,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过去看一看究竟。
因为马车的外面站着八个带刀侍卫,这八个人默立如陶俑,浑身却冒出令人惧怕的气息。尤其令孩子们感到恐惧的,则是紧紧站在车门旁边的两个人物,苍白的服装,苍白的皮肤,苍白的头发,苍白的眉毛,就像是白无常一般,整个人都是得了白化病。
蓝色绸缎的窗帘上,秀着一朵不知姓名的异域花朵,中间用汉字秀着一个纯白的“刀”字。
孩子们已经有些害怕了,村里出现这么多陌生人。而且还人人带刀。这让村里的孩子露出一丝惧意。不少孩子都已经慌乱地跑回了家。
最后只剩下那个怪老头还在那里唱啊,跳啊……
“芦苇高,芦苇长,隔山隔水遥相望。
芦苇这边是故乡,芦苇那边是汪洋。”
马车里这时传来一声轻叹,缓缓问道:“是他?没错?……”
不知问的何人,也不知何人做了回答。一只手在窗帘内挥了挥,旁边一名面容冷硬的老者点了点头。缓步向前,对着怪老头喊道:“申屠霸刀,我家公子请你鉴赏一下我家宝刀!”
怪老头依旧如故,唱着儿歌,跳着荒诞可笑的舞蹈。
面容冷硬的老者面色变得难看,不明白这天下第一刀客怎么会变成一个疯子……只不过自己公子的嘱咐却是不敢违抗,只好耐着性子又喊了一次:“申屠兄,可愿意移驾片刻,来见识一下天下无双的宝刀!?”
“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边编织忙。
编成卷入我行囊,伴我从此去远航。”
申屠镇岳冲着来人吱呀咧嘴地弄着鬼脸。再次将对方的话完全无视!
老者顿时被气得脸色通红,回头看了马车一眼,见主人没有其他吩咐,老者立即开口爆骂道:“混帐,申屠镇岳,你在这里装的什么疯,卖的什么傻?难道你认不出我彭天霸了吗?”
这个老头原来不是别人,正是“五虎断门刀”百年前的家主彭天霸,全天下用刀高手中的一流高手,如果不是当年突然在江湖上消失,日后申屠镇岳成为“天下第一刀”的路上,定然会和他一较高下。
一听到这个名字,申屠镇岳愣了一下,露出回忆的表情,喃喃道:“彭天霸,彭天霸!?这个名字好熟啊……”
彭天霸微微一笑,道:“哼哼,看来你申屠霸刀还没有完全疯掉,还能记得当年的‘烈刀’彭天霸!”
申屠镇岳“啊”的一声,猛地一拍手,对着彭天霸说道:“哦,对了对了,是彭天霸,彭天霸……嘿嘿,彭天霸是我养的小王八,小王八!”
彭天霸一张老脸登时变得酱紫!
“大胆,竟然敢对彭老无礼!”
彭天霸单手刚刚握住腰间的宝刀,身后早有一人忍耐不住,却不仅想捧彭天霸的臭脚,更是想在自家主人面前逞逞威风,露露脸。
一个同样归虚境的用刀高手越众而出,直接扑向了申屠镇岳,马车中人轻轻一个叹息,并未阻止,彭天霸也是一愣,原本紧握刀柄的右手,却是缓缓放开!
那人大喝一声,以极快的身法瞬间冲到了申屠镇岳身前,劈头一个大嘴巴,便抽向了对方。
完了,这个人完了!
就当马车内的战东来也认为这个手下必然因为自己的鲁莽而丧命之时,却听到“啪”的一声,申屠镇岳竟然真的被这个嘴巴抽飞了出去。
在地上连滚了两圈,呆愣愣地坐起身来,摸了摸脸,惊讶片刻,接着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全场所有武者都是呆呆地、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包括出手的那个武者。
“怎么会这样……”
一个突兀的声音同样出现在马车中,显然马车里除了战东来,还有一个年轻男性。
“你真的没有认错?”战东来有些生气。
另一男子失笑一声,道:“战兄说笑了,我的性命可还在你手中,我戏弄你,不就是拿我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且相信你一次!”
战东来拍了拍手,立即马车旁边又走出一位持刀大汉,与刚才动手的那位大汉并肩一处,同时点头示意,呛啷一声拔刀在手,倏然同时向前扑去——
咻——
一道白光闪过,二人身躯在半空中直接破碎成无数块,零零落落地洒满一地。
“芦苇高,芦苇长,芦苇笛声多悠扬。
牧童相和在远方,令人牵挂爹和娘。”
刚才被人狠揍一巴掌的申屠镇岳,再次手舞足蹈地唱起了儿歌,放佛身边的死人与他毫无关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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