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固执以一口一个“老神仙”称呼,任花发老者怎么劝说均没有不改口,只得不住摇头,暗瞥了一眼奚羽,这里倒是有几分和少年相似的地方。
奚羽没想到居然牵扯出一桩往事,听老翁的意思,花发老者居然几十年前就来过了,其中容颜未改,这实在是匪夷所思,眼睛蓦地瞪大。
两人兴致颇浓,相谈甚欢,一时忘我,突然听到“咕咕”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屋内几人面露古怪之色。
青旒俏脸微红,毕竟是女儿家,有些难为情,又无处可藏,只好扭捏不依地躲到花发老者怀里把头埋进去,摸摸瘪瘪的小腹,扁着小嘴,半天才小声咕哝一句:“八尺爷爷,我饿啦。”
屋内众人都不禁笑出声来,老翁又拍着脑门,满是自责之意,笑道:“几位远道而来,还未用饭,想必早已饥肠辘辘,看我这脑子,果然是老糊涂了,灶中火还生着,却在这说话全忘了,怕是米都要糊了,老神仙好不容易来一回,我得再宰只鸡好生招待。”
话一说完,拿起水瓢,也不管花发老者推拒,便兴冲冲往外去了。
奚羽把几人的包裹都放一旁堆着,坐在椅上,想了想,又把腰间的铁棍儿和向来不离身的鹿皮也给卸了下来,自告去帮忙打下手,得到花发老者颌首之后,也跟了过去。
过没多久,奚羽就端着热腾腾的饭菜上来了,摆在桌上,荤素皆有,色泽诱人,另有三颗切开的咸蛋,金黄流油,老翁还温水烫了两壶黄酒提上桌。
老翁给几人斟酒,轮到奚羽这里,他脸上变色,赶忙站起,连连摆手,知道自己酒量可怜,不想再出丑一次了,不敢沾了。
老翁温和望着他,话语之间甚是可惜,说道:“男儿不喝酒怎么行。”
奚羽心中羞赧,只好低头微涩赔笑,称自己一杯即倒,到时就不太方便了。
这头奚羽避酒还来不及,那头青旒却是咬着筷子,直勾勾望着舔了舔嘴唇,很是好奇,眼睛里露出跃跃欲试的光芒,想尝尝这让人趋之若鹜的粮食精究竟是什么味道。
只是还没把酒壶拿过来,就听“啪”的一声,花发老者冷着脸看着她,满面愠容,打掉了那只搭上去的小手,青旒只好委屈噘嘴,悻悻收回了手。
倒到阿大时,老翁见他身材魁梧,浓眉大眼,不由赞道:“真是条好汉,相逢即是有缘,呆会儿可得好好喝上两杯。”说着,帮他斟得满满的。
阿大点头道谢,先干为敬,一饮而尽,看得老翁十分欢喜,又满上酒水,这回阿大却没有动。
这木桌老翁一人之时倒没有如何,此刻几人围坐着喝酒吃菜就有些显显得挤了,奚羽见状盛了饭菜后,就下了桌,让出椅子让老翁坐。
花发老者赞许地看了奚羽一眼,这少年从来都是自有分寸,不像自家那个任性的千金小姐。
“这,怎敢和老神仙同坐……”
老翁面露为难,还想推却,就被他不由分说挽着手坐下来,笑着说道:“什么老神仙,你见过那个神仙找你讨饭吃,讨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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