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白雪拍拍儿子的胳膊,凝目望着画面上纤细婀娜的少女,望着那一轮孤寂的冷月,“是他的画,这一笔一划我再熟悉不过了,午夜梦回之际,经常梦见……我们一起挥毫作画的场景,我会画画,当年就是他教我的。罗白是我们一起给他自己取的别号,罗天恒的罗,白雪的白,丝罗如雪。我以为再也看不到这两个字了,哪知道在报纸上无意中看到找过来,得到的却是他的死讯!三十多年,他当年正当壮年呀!”
白雪靠在儿子的怀里,哽咽不已。
没有放声大哭,是她的礼貌,在别人家哭得不像样子是很不礼貌的一种行为。
罗隽眼睛红红地道:“妈,我们这不是知道父亲的下落了吗?您保重身体,别太伤心了,如果父亲在世,也一定不希望看到您如此悲伤。”
“一生一世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白雪一字一句缓缓地念出纳兰词,蓦地从沙发上起身,在霍雪桐没来得及反应下就跪了下去,“霍先生,我能求您件事儿吗?”
霍雪桐忙把她扶回沙发上,认真地道:“罗太太有事尽管说。我和我太太拍到这幅画,被您和令郎在报纸上看到,这就是缘。”
他派了那么多的人去查访罗隽和白雪,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们却自己找上了门。
这不是缘,是什么?
白雪连谢三声,轻声道:“我想见见这幅画拍卖前的主人,我想看看他生前住过的地方,以及……我想知道他死后遗体是怎么处理的,又埋在了何方。找不到他的人,见到他的坟也好啊,全了我四十年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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