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可悲的是,染柒此时此刻正被一个香肩半露的妖冶女子勾着膀子,想逃逃不了,想走走不掉。一股子廉价脂粉味冲鼻而入,呛得她直打喷嚏。
眼前妖娆美艳的女人们扭腰摆臀,酥胸半露娇态连连。挥着手中的帕子在众家公子间流连盘旋,使着全身媚劲儿要勾上一两个冤大头,以填满自个儿的腰包。
染柒不懂为什么男人总喜欢在这种地方流连忘返。
染柒蹙眉不语,看着几个女人围坐在门边的栏杆旁,摆出摇曳生姿的模样。老鸨扯着公鸭嗓子四处乱转地叫唤着,浑身颤动的肥肉也随着扭动的步伐打着旋,跑堂的龟公手忙脚乱地招呼客人。
“小娘子!来,让哥哥亲一个!”耳边响起一阵轻佻的声音,染柒瞥过眼向不远处的那桌望去,适才注意到,一个面容清秀的小丫头正被人调戏。
染柒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银锭仍在桌上,不耐烦地对身旁的女人说道:“小爷来可不是要见你们这些庸脂俗粉的,小爷要见卿尘姑娘。”
那女人脸色微愠,接了银子也不多留恋,直接就去找了老鸨。
“哎呦——这是哪里来的小公子,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这身气度不凡可刺瞎了妈妈这双眼!”
老鸨挥着浓香的帕子,猛勾着媚眼。
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做得如此活色生香,果然是久经“欢场”的老手。
“小爷要见卿尘!”她都已经掏了五十两银子,竟然连卿尘的面都没见着,几十两银子到了这里全都打了水漂。
“卿尘在我们醉香楼是拔尖的姑娘,况且想见她可不是说句话那么容易的。无论到了哪,总要讲些规矩才是。”
“废话少说,什么规矩!”
老鸨端着茶壶站在染柒身旁,一脸谄媚地斟茶倒水,“凡是要见咱们卿尘姑娘,都得破三关。”
“哪三关?”
老鸨见这个小公子相貌不凡,心想也必定是个冤大头,笑得越发没个样子,“这第一关自然是财,卿尘一舞,黄金满铺。要知道财能通鬼神,自然也能见到咱们卿尘姑娘。”
“多少钱?”
周围也有人注意到染柒这里的动静,刚才正调戏小丫头的公子哥也来了兴致。
“老鸨,别绕弯子。”
老鸨伸出一根手指,肥如香肠的手指在半空晃晃。
“一千两?”那公子哥问道。
老鸨摇摇头,狠狠喊道,“一万两!”
染柒虽然算不上守财奴,可平日里也是格外惜财,不该花的钱一分都不乱花。
一万两,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掰着指头算下来,也是一个米铺半年的利润啊,染柒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老鸨仿佛是看到了满铺的金元宝,十足的诱惑,百般的勾魂。
“那第二关呢?”公子哥咋舌不已,知晓自己没本钱,只是继续问着想瞧个热闹。
老鸹看到众人的目光围视而来,挥了挥手里的帕子。“这第二关嘛,就是才,才学的才,谁若能对上卿尘姑娘的上联,便有机会与她把酒畅谈。”
“第三关就是猜,你若是能从醉香楼十位姑娘中猜出谁才是真正的卿尘,那才真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若是猜不中呢?”
“猜不中,那也只能说公子爷与卿尘姑娘无缘喽。”
“啪——”染柒愤而起身,大声喝道,“你个黑店摆明就是诈财!”
“放肆!在老娘的地盘也敢造次,真当你是个人物了!”
老鸨一看染柒的面色不善,也摆出架势威吓起来,四面八方涌出一群彪悍威武的大汉,捋着袖管杀气腾腾地直奔染柒而来,愣是将老鸨挤出人群之外。
过了半晌,老鸨终于从浩瀚的人海中扑腾过来,气喘吁吁地怒喝,“我三娘在济城混了不是一年两年了,还没有几个人敢在我醉香楼里闹事的。你拍桌子也好,砸桌子也罢,卿尘是我们醉香楼里的花魁,想见她除非你过得了这三关,否则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门!”
染柒知晓今个这三关是不破也得破,一点后路不能留。那个该死的云景澈,明明和她约好子时见面,现在连面也不露,谁知道是不是躲在哪间雅舍里寻欢作乐,让她一个人在这干等着。况且他们见面的事是个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染柒一转念,若不然索性就把事情闹大,这样反而没人怀疑。
一巴掌拍下一张银票,老鸨探头望去,正对上景家银号票面上那颗金光灿灿的大元宝。
“一万两银票拿去!”染柒豁出去,虽然极为心疼来之不易的一万两银子,可还是霸气凛然地继续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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