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皓雨微微侧头,看了一眼一旁面无表情的郑皓然,他们这些二代郑氏家族子弟,虽然说大家的立场各不相同,但是在抵制方明远“入主”周大福珠宝金行这件事上,立场却是高度的一致!因为他们知道,一旦由方明远“入主”周大福珠宝金行,先不说他们对方明远日后会不会将周大福珠宝金行的主导权再交回到郑氏家族的后人手中有没有信心,至少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郑氏家族的第二代成员们,就将失去对周大福珠宝金行的主导权,即便是日后郑氏后人再接手周大福珠宝金行,那至少也是第三代成员了。对于那些曾经身居高位、手控大权的人来说,权力和地位就是他们保持活力的最大兴奋剂,拥有过却又失去的滋味,那无疑是最难受的。如果说让方明远接手周大福珠宝金行,他们很担心,还能不能保证自己的地位。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他们的态度是一致的。但是如果说郑虞侗没有让方明远接手周大福珠宝金行的意思的话,那么方明远就是不管谁日后执掌周大福珠宝金行都必须要笼络的人了,不仅仅是因为郑氏家族在方家旗下的企业都有参股,每年有可观的收益,也是因为要保证周大福珠宝金行每年所需要的原料和多个海外市场的市场份额,都需要方明远的支持!而且,如果说有人因为违反了郑虞侗的“禁令”而被剥夺掉继承权的话,想必其他人都会乐见其成吧?毕竟就算将两个女儿去掉,那还有四个继承人呢,谁不想自己分得的遗产更多一些呢,哪怕是多个百分之几,那也是一笔普通人几辈子都挣不到的巨款。所以郑皓雨默默无语。只能以这样的态度来表示自己对父亲的决定的不满,当然了,他的内心深处到底对方明远和郑嘉仪之间的关系是不满还是有几分欣喜。那就无人能够知晓了。“爷爷……”郑嘉仪的眼圈有些泛红,她知道。家族里很多人对于自己和方明远的关系是乐见其成的,但是却又警惕着方明远会借此介入郑家的事务,也有不少人在私下里诋毁自己,认为自己的行为令郑家丢脸,毕竟这事传扬出去的话,在现代非中东和非洲国家中,都不算什么美事。“虽然说,你不能做为我郑虞侗的孙女八抬大轿地正式成婚嫁给那小子。但是却也不能够丢了我郑家的脸面!”郑老爷子拍了拍她纤细的手掌道,“虽然说我相信那小子肯定不会亏待你,而你也有足够的能力为自己挣下一份身家,但是这是你应当得的。”郑虞侗抬头扫了一眼郑皓然、郑皓雨兄弟道:“给嘉仪的,不会有周大福珠宝金行的股份,是我老头子自己的积蓄,所以,我给多少,你们都没有反对的余地!凡是想反对的,也可以。先去香港区政府的公证处签署一份永久性不可更改的公证书,日后自己所有的财产都会平均分配给自己所有的继承人,再来老头子的面前聒噪!”郑皓然有些尴尬地道:“爸。您这话说得,好像您连如何处置自己的财产的权利都没有了,我们就是那样不孝顺吗?”“是啊,你们是不会明着拦着我,但是私下里会做什么我就不敢说了,而且,一个个到我面前哭丧的事情,你们中的某些人肯定干得出来。”郑虞侗板着脸道,“你们这些人要是能够争气一些。哪怕是有于秋暇的那几下,我老头子就是闭眼了也能够放心。哼!”郑皓然被父亲说得有些脸上挂不住。尤其是郑皓雨父女还在场,但是要说他的能力比于秋暇还要强。他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于秋暇,如今已经成为了香港最有名的商界女性,香港锦湖电影集团公司董事长这个头衔,就足以令她在全球商界中都得到了足够的尊重,而不必再像以前那样被介绍为郭家的嫡媳。虽然说,这其中有方明远的功劳,但是谁也不能够否认,于秋暇的当年慧眼识人,以及她主持香港锦湖电影集团公司和郭氏航运集团公司日常运营工作的能力。不过,此时的他心中也有些窃喜,父亲将自己和郑皓雨叫来,肯定是有着他的用意的,郑皓雨是郑嘉仪的父亲,又是大学教授,日后肯定是只有继承权而不会参与周大福珠宝金行的运营,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说,自己是父亲选出来,最有可能在他过世后掌控周大福珠宝金行的人选?郑虞侗的眼睛中闪过了一抹异色,其实郑皓然他并不是郑虞侗所最钟意的人选,如果说不考虑方家和郭家的因素,其实长子郑皓安更符合郑虞侗的心意,至少在他看来,郑皓安虽然不大可能令周大福珠宝金行在他的手中继续发展壮大,但是他应当能够守住这份家业。而郑皓然,与郑皓安相比起来,无论是决断力还是执行能力上就要差一些,但是他也并不是一无是处,他比郑皓安更能够听取其他人的意见,不那么固执己见,而且他在郑氏家族的二代子弟中,人缘不错。由他来接手周大福珠宝金行,郑虞侗觉得他应当会听取方明远的意见,这样的话,反倒是比郑皓安执掌周大福珠宝金行要令人放心。而且家族中的其他人也更能够接受。其实如果说郑嘉仪是男儿身,那才是郑虞侗心中最满意的继承人,郑嘉仪从小就聪颖,从小到大,学业上就没有令郑虞侗感到不满的时候,而毕业之后到如今,先是做旅行社,后来又做方明远的助理,事业上同样也是做得有声有色,只可惜是女儿身,做为郑家核心家产的周大福珠宝金行自然是不可能传给她,否则的话,郑虞侗又怎么会如此的头痛。只可惜,自己的这些儿子儿媳们,就没有一个能够哪怕有于秋暇那个水平的。走出了郑老爷子的房间,郑嘉仪的眼圈有些发红,不仅仅是因为她方才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爷爷对她的深沉爱意,也是因为她方才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爷爷已经老了,已经是风烛残年了,已经不再能像以前那样如同高山厚土一般一直庇护自己了,所以他给予自己一双翅膀,让自己有足够的能力飞翔。在郭家老宅的山间亭,方明远和于秋暇对坐品茶,看着山下海上船舶如织,虽然说天气炎热,天气预报今天是三十八度,但是在这亭中,海风吹过,却是凉风习习,说不出的舒爽。两人已经将这一段时间以来,香港锦湖电影集团公司和郭氏航运集团公司的运营情况,大致地做了一遍交流,方明远对于两大公司的现状有了一个准确的了解。正事聊完了,两人的话题不由得就又转到了郑家的身上。“郑老爷子的身体虽然没有什么大毛病,但是这一段时间,听说精神有些不济,主要是郑家的二代子弟不省心啊。”于秋暇轻叹了一口气道。这家族开枝散叶固然是好事,但是家族成员过多就必须会是良萎不齐,如果说其中有能够以一压众的精英人物还好,如果说大家都是在一个水平线上,或者说差距不大的话,无疑就是麻烦事了。不过,于秋暇此时也不免有些感伤,郑老爷子比郭老爷子还要年轻几岁,如今都是这个模样,再过几年,也许两位老爷子没准什么时候就会撒手西去,两家可就是少了一根定海神针了。郭家固然如今是后继无力,但是却比郑家要稳定,有方明远和自己坐镇,郭氏航运集团公司日后肯定会归晴儿所有,而郑家倒是后继众多,但是在她看来周大福珠宝金行的未来却是黯淡无光。对于郑家二代的那些人,于秋暇并不怎么看好,他们至多也就是个守成之人,想要周大福珠宝金行在他们的手中能够继续发展壮大,与世界知名的珠宝首饰公司继续争个高下,希望不大。从大局来看,于秋暇当然是不希望郑家出什么偏差闪失,方家、郭家和郑家三家合作模式已经是相当成熟,分享利润的同时也分担了风险,而郑家要是上来个软骨头,利润分享冲锋在前,风险分担却萎缩在后,那就比较烦人了。“这些事情,我想郑爷爷肯定也会有所考虑的,我们……暂时是无能为力的。”方明远也叹了口气道,大好基业,因为没有合适的继承人而中道崩殂的先例,可以说是数不胜数。就是方家,日后能不能有下一代将其继续延续下去,而不是在历史长河中如同昙花一现,他也同样没有把握。“也是,各家有各家难念的经。”于秋暇也不是那伤风悲秋的普通女性,将此事一笑置之脑后。“走吧,老爷子此时应当已经睡醒了。”于秋暇看了看表,拉着方明远向郭老爷子的住处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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