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外边只是凉而已,当晚叶离跟黄衣儿呆的地方不仅凉,还潮。这就不能说不知道曲家是有心还是无意的了,因为叶离跟黄衣儿被关的地方是曲家的水牢。
叶离把爪子扒在锈迹斑斑地栏杆上,心里骂了曲灵千百遍。黄衣儿跟她并排扒在栏杆上,只是一条略微泛着橘色的尾巴又大又长,免不得浸入水中。
“她曲家未免也太小气,无非是吃她家的鸡而已。我看她家财大气粗的样子,几只鸡又算得了什么?”
“她家倒不是心疼鸡。。。”寒气从尾巴上蔓延到黄衣儿的身上,她说起话来瑟瑟发抖,“还是咽不下气吧。我们确实把曲家弄得鸡飞狗跳的。清风宗的。。向来就不太待见妖。”
水牢里湿气很重,牢房中泛着发霉的味道,从叶离的根根毛发渗入她的肺腑。才呆了一会儿,叶离觉得自己的经脉都要被霉气占据了。
“你家里人在这一带过得不容易吧?”她跟小黄皮子都这种待遇,更别提曲家的人了。
黄衣儿闻言,眉眼中带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半晌才说话。
“师父师祖说我来清风宗这边,可以见到家人。其实我家人。。。是见不到的了。。。”她喘了一口气,将身子靠上栏杆,松开左爪,活动了一下骨节,又将爪重新牢牢地抓了上去
黄衣儿的声音有些发颤:“是偷袭。。。我家人被困住,本来已经为鸡的事情道了歉。她家害了我叔公,我全家吃了她们的鸡,本来已经两清了。谁知道曲家和清风宗的人却不依不饶。”
原来黄衣儿和曲家有如此血海深仇,难怪曲灵非要给黄衣儿难堪。
“表链的曲家,表链的清风宗,看不顺眼就站出来单挑啊!”叶离突然间恶狠狠地说,小白牙在晦暗的地牢里闪着银光,“玩阴的算什么!他们清风宗的不是厉害得很吗?!”
她想起风九思弹指间轻取女修性命,倒觉得那样子简直磊落的多了:“这什么正道门派,好东西真的没几个,等小爷出去杀它个片甲不留!”
黄衣儿支支吾吾,还没来得及附和,就听牢门口一阵锁链响动的声音,随即铁门咣当一下被打开。叶离带着期盼的眼神儿往门口一看,心顿时凉了半截。
门口站着位姑娘,正是曲家小姐曲灵。
看表面,曲灵跟其他大家闺秀没什么不同,体态端得正,走路一步一个脚印儿,说话一板一眼,动作起来慢慢悠悠,看人直视双目,脸长得虽然不是艳若桃花,但看起来却十分谦和正直,本来是个看起来叫人如沐春风的姑娘。
这个时辰,大概大家都已经用了晚饭,曲灵也拜见了父母,叙了亲情。她已经把身上那身玄陵的青衫,换成了一般小姐的绫罗绸缎。
她走到水牢的铁栏跟前,略微不爽地叹了口气,居高临下地睨着黄衣儿:“我跟下人说把捉到的妖关起来。哪里知道他们居然就把你们俩放到水牢里了。”
曲灵笑了笑,对着门口候着的小厮慢悠悠地说:“我们明日把这两个小妖要带去清风宗,她们法力高强,这水牢怕是困不住她们。我师叔要亲自看着,你快把这牢门打开吧。”
那小厮走上前来,把腰间的铁环解下来,上边明晃晃地挂着七八把钥匙。他伸手取下一把,刚要往水牢上插,却有点迟疑:“小姐,这牢是宗主加持了法阵的,不会那么不牢靠吧。”
“那我就不知了。”曲灵抿了抿嘴,往叶离和黄衣儿这边看了一眼,“师叔既然这么说,想来不会有假。”
那小厮看了曲灵一眼,眸子里闪烁出一道精光,讪笑道:“小姐,你也知道,开水牢得夫人同意才成。。。”
曲灵轻笑,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如释重负:“既然这样,那就算。。。”
她话音未落,就听见扑通一声,水牢的锁头居然解开了,从门上掉到了水池中,大概是沉了底,消失在浑浊的池水中。
叶离皱着眉头,手指还没来记得缩回去。
黄衣儿的桃花眼倏地睁大,满脸的不可置信;而曲灵和那小厮也都僵住了身子。空旷的水牢中,只听得到呼吸的声音。
叶离并不知道清风宗宗主刘不烦的法阵有多强。这锁确实难开。在曲灵和那小厮周旋的时候,她已经开始使用法术,想把这锁头打开。
可是那锁头却好像对她从玄陵学来的法术毫无反应。叶离也没多想,一个方法不行,换另外一个。既然玄陵的不管用,她还跟风九思学过不是吗?
她将手收回,自雪山运气,心中默念法咒,伸手向那锁头一指,手起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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