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尚书连胡须都在颤抖,只好令人去韩雨染院中搜寻。不一会,那小厮扶过来一个头发花白,哆哆嗦嗦的老妇人:“大人,这是……在大小姐院里的小厨房找到的,发现时还被堵着嘴……”
此时韩雨染已经再没有一线生机了。
“这老货是什么时候被绑过去的?爹爹,女儿真的毫不知情……”韩雨染已经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惊呆了。连她自己都知道,此时她说的话可信度有多低。
韩雨曦是什么时候,不知不觉把手伸到了自己院子里?她做下的这番布置,自己与房中的人竟然半点也未察觉。韩雨染想着这些,只觉得毛骨悚然,一眼望过去,连自己屋里的丫头有几个还对自己忠心都不敢认了。
韩尚书已经无法再为韩雨染开脱,他看着这大女儿,目光沉痛:“没想到,你竟然糊涂成这样……”
韩雨染听了爹爹这样断言,心中一时惊痛,就要做困兽之斗。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像野兽一样,张大了口咬上衙役的手,借此挣开了衙役,要和韩雨曦主仆拼命。
知府不能由她行凶伤人,便下了令,把韩府的大小姐用镣铐锁起来。
“不,不……”直到手上被锁上了铁链,韩雨染才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你们不能抓我,我是清白的,我是尚书府的大小姐……爹爹,你一定要相信我,不能让他们把我带走啊,爹!”
韩尚书闭上了眼睛,不忍心再看她:“你,你平时胡闹也就罢了。做出这种事情,叫为父如何救你?”
“不,真的不是我做的啊……”韩雨染看爹爹闭上了眼睛,心里一片惊惶,还在无意识地呢喃着。
她此时渐渐明白过来,韩尚书最顾全大局,恐怕不会再救她了。
冰冷沉重的铁锁挂在这位嫡小姐手上,衙役扭着她的胳膊,要把她从生长了十几年的府里带走。
韩雨曦呢?韩雨染恍惚抬头搜寻韩雨曦的身影,好像看见了韩雨曦眼中带笑,高高在上的看着泥土中的她。如今她们两个换了一个处境了。
“谋害皇子,是牵连全家的罪名,”韩尚书颤音手,走到韩雨染跟前,最后拍了拍她的头,“为父这也是无可奈何,为了顾全大局……你,你到了下边,不要怪父亲……”
韩雨染听了这句话,从内往外都凉透了。只见韩尚书抹了一把老泪,沉声宣布:“韩府长女韩雨染,陷害庶妹,谋害皇子,十恶不赦,丧心病狂!自今日起,在家籍上除名,与韩家再无瓜葛!但请穆姑娘把这人犯带走,按律处置……”
后边的话,韩雨染已经听不清了。按律发落?谋害皇子,最好看的死法也不过是砍头罢了。
韩雨染今天为了幸灾乐祸,还特意打扮了一番。没想到,这却成了她此生最后一次盛装。来时丫鬟仆妇前呼后拥,如今却被衙役粗暴地按着,跪在尘埃里。
从今后手腕上再也没有金钏玉镯,只有铁锁啷当。
韩雨染临死前终于明白了一回,她咬着唇,直要咬出血来,死死盯着韩雨曦:“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韩雨曦却拿帕子擦了擦眼睛,流了几滴鳄鱼的眼泪,好像看着长姐这样子心有不忍似得。又转向穆青菱求情:“汀兰只是买了药来,并不知道这药的用途。还望穆姐姐不要牵连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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