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慈青花坚持不要白九辞送,白九辞坚持以行动驳回了她的请求。
少女无奈,只得顶着一张热得发烫的脸,低着头跟在男子身后。
白九辞本是一如往常地走在前头,忽然发现小丫头没跟上,他难得停住脚步,回头寻找她的身影。见她低眉顺目地在不远处迈着小碎步,他好脾气地站在原地等她,也不开口催促。
殊不知这个时候,少女正揣着满心的纠结,结果差点没一头撞上他的胸口。
所幸慈青花及时回过神来,蓦地驻足,抬眼去看,恰好对上他沉静的目光。
慈青花犹豫了一下,在他转身迈步的一刹那,鼓起勇气开了口:“将军。”
白九辞回身看她,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在火光映衬下熠熠生辉的美眸。美中不足的是,这双漂亮又水灵的杏眼里,正掺着几分不容忽视的胆怯,就好像眼睛的主人,此刻正行走在刀尖上一般。
“什么事?”他忽然心头一软,便张嘴应了声。
“将军就送到这里吧,军营……军营里很安全的。”慈青花怯生生地说罢,又把脸埋低了。
白九辞自诩明白她隐藏在言辞背后的意愿,只是,他不想再因为怕麻烦而逃避。
于是,慈青花垂着脑袋瓜,惴惴不安地等了半天,居然极为意外地等来了一只温热的大掌。
只见白九辞不紧不慢地将她的左手牵起,握入掌心,然后一句话也不说,便拉着她往前走。
慈青花一下子就怔住了,委实没料想他会突然牵她的手。可是,呆呆地凝视着前方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她的两条腿却跟着了魔似的,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直到恍恍惚惚地行至男子的身侧,她才如梦初醒。
“将、将军……”
“嗯?”
“这……这、这样不好。”
“怎样不好?”
慈青花面红耳赤,尴尬不已。
若非知晓他不是那种扮猪吃虎的性子,她都要以为,他是在明知故问了。
“就是……”是以,她只能涨红了脸,小声把话挑明了,“就是,我们……你这样拉着我在军营里走,被人看见了,不好。”
此言一出,面色如常的男子总算是停止了前进,侧头去看身边的小丫头。
半晌,他沉声道:“我知道,这阵子让你无名无分地跟着我,委屈了你。”
咦?
慈青花闻声一愣,实在没料想他会冷不防话锋一转。
“可正因如此,我才不希望别人看轻你。”
所以,他愿意光明正大地带着她,走进众人的视野,让大家伙儿都明白,她是他的人,是他回京后便会依照礼数迎入白府的人。
慈青花不是特别理解白九辞的想法,不过,从他字面上的意思来理解,他好像是在为她着想?
不论这份考量是出于愧疚还是其他,少女的心里都因此而好受了一些。
“多谢将军体恤……”
是啊,打从一开始,她就不觉得他是个恶人,只是……只是他隔三差五就要压着她做那样的事……
一想到那既是痛苦又是快乐的蚀骨销|魂事,慈青花就禁不住涨红了脸,她唯有暗暗地安慰自己,这几次,他至少不像那一回那般狂|野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大约还能承受得住。
想着想着就想远了,少女很快就被男人兀自拉着往前走了。
但是,接近自个儿的营帐之际,她还是及时回过神来,从男子的掌中抽回了自己的小手,匆匆朝着他福了一福后,她便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帐篷里去了。
回到自个儿的帐篷里,慈青花惊讶地发现,姐姐叶红绡居然不在。她奇怪着自己都离开这么久了,姐姐怎么还没回来,殊不知此时此刻,女子已好巧不巧地撞上了沿原路返回的白九辞。
本来,叶红绡正在为再一次把“四大将”中的那个孙蒙打败而得意——反正赶路的日子闲着无聊,这家伙又不知怎地,主动前来挑战,她自是乐意奉陪,结果大战一回不够,又来了第二回、第三回、第四回……那小白脸的面子、里子都丢尽了,再被一群虾兵蟹将一起哄,便跟她杠上了,白天和大伙儿一道赶路,晚上就来找她比武,势要将身为男人的尊严悉数讨回——掰着手指头数一数,今儿个都是她第九回拿剑架到他脖子上了,叶红绡正盘算着再来一战就能凑齐一双手,便冷不防目睹了一张叫人不痛快的面孔。
这大晚上的,姓白的在她的地盘上晃什么晃?
如此思量的女子完全忘记了,明明整个军营都归人白九辞管——她只在乎,这个夺了她妹妹清白还几次欲行不轨的臭男人,是不是又在打妹妹的歪主意。
被彻头彻尾地丑化成了一个精虫上脑的卑鄙小人,白九辞面不改色地站定在女子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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