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稍作休整的敌人又卷土重来。
可惜,因着白家父子筑下的铜墙铁壁,他们依旧没能攻下涧谷关。
是日,白九辞同他的副将们商量着是不是该瞅准时机反守为攻了,就见叶红绡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他们的屋子。
视线在五个男人之间溜达了一圈,掠过孙蒙的时候稍稍顿了一顿,女子若无其事地挑了挑眉,示意他们继续。
这种老大过来巡视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几个男人觉着吧,明明他们里头,随便哪个的官位都比她高——不,不对,这姑娘压根就没有官职,怎么就能摆出这副顶头上司的架势,气定神闲地坐在这军事重地呢?
要换做去年这个时候,孙蒙肯定头一个站出来表示不满了,可现如今,他却成了最沉默的那一个。
于是,赵起接过了他的活计,一本正经地对来人表明,虽然他们信任她,知道她不会随随便便把军机要务透露给外人,但她到底是以随行女眷的身份来到此地的,就这样大咧咧地坐着听他们商议军务,实在是不太合适。
“不合适?”岂料赵起话刚说完,叶红绡就似笑非笑地反问了一句,“那我跟着你们上场杀敌的时候,一刀砍了俩敌人的时候,你怎么就不说不合适呢?”
赵起吃了个瘪。
可是,那是你自愿的,又不是咱哥几个逼你的……
这种话,稍微有点眼力价的,都不会当着叶红绡的面大言不惭,因为,他们确实是默认了的——默认让一个姑娘家冲锋陷阵,还替他们结果了不少敌兵。
“叶姑娘要听便听吧。”
最后,还是白九辞开口拍了板,立马收到了来自“大姨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一张笑脸。
“还是将军干脆大气。”
其余四个不干脆、不大气的男人默默地别过了脑袋。
不过,要是真以为人家只是过来旁听,那他们就大错特错了。这不,才听了一盏茶的工夫,觉得这群男人唧唧歪歪、婆婆妈妈、真心好娘的女子就起身挤了进去。
她大手一伸,三下五除二就在地形图上插了好几面旗帜。
“要攻,就要一鼓作气、趁其不备。像你们这样前怕虎、后怕狼的,猴年马月才能将失去的城池夺回来?”
他们也想啊,但是姑娘你这也太任性了吧?你当这是你们红莲教几百号人偷偷打游|击啊?咱这是正规的战场,计数都是千啊万啊的好吗?
某两个男人差点就想向在场唯一的女子吐苦水了。幸而在仔细看过她布置的人马之后,白九辞还是头一个瞧出了端倪。
他好像忽然明白,为什么他的小丫头对兵书那么感兴趣了。
敢情她这姐姐,也是个有天赋的。虽然这布阵看似没有章法可言,但若是好好调整一下,倒不失为一个出其不意的策略。
看出了叶红绡这一招的可行性,白九辞竟开始一本正经地同她探讨起来。其他几个男人听着听着,也觉得有点儿门道,这便放下了适才萌生的些许“偏见”,专心致志地投身其中了。
七日后,敌人锲而不舍地前来进犯,却又一次被他们抵挡在了城门外。与之前几次不同的是,这一回,亲历战场的叶红绡终于在人群中见到了仇千错。
是这个男人!就是这个男人!
时隔多年,真相大白,现如今,她越看越觉得此人面目可憎,也越看越觉得,那就是当年趁她意识模糊对她施|暴的恶人!
心中恨意乍起,叶红绡两腿一夹马腹,作势就要披荆斩棘,一路逼近她一心一意想要手刃的仇人。不料才跑了没多远,她的身前就赫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要报仇也不是现在!”
“你怎么没走?!”
没错,叶红绡是当真吃了一惊——这几天明明都没再见着徐离傲,她还以为他离开涧谷关了呢。
见女子面露诧异,倒不像是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样子,徐离傲心下五味杂陈。
他为她尚存有理智而感到欣慰,却也为她的差别对待而略觉不平:倘若换做是他处在仇千错的位子上,她大概会直接一巴掌掀翻挡在跟前的家伙,然后直接提着大刀朝他杀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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