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浓稠的墨砚;心绪,阴沉得化不开。
陈天翔手掌转动着两颗碧绿的石珠,默默地等待时间流逝。
他隐隐有一种心颤的不安。
如同走进了荒野里,即便身边都是自己人,却有那么一匹饿狼,默默站在远处,睁着血红眼瞳,定定地盯着自己。
是因为那个走运的小子么?
他微微一愣,接着自嘲摇头。
怎么可能?
“踏——踏——”
踏步沉重,短而急促,带着微微气喘。
那里,有消息回来了么?
陈天翔脸色一变,抬头望向厅门处,眼里带着几分阴狠。
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子,还有一笔尚有可用的横财。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他都不甚太在意。
不看重成败,却关注生死。
老酒失败,暂时留着那小子一条命,以后自然有机会补回来,杀人不过一刀,早一刀晚一刀也不算什么着紧事情。
但是。
老酒活着,却是一个大患。
对方知道的秘密太多,随便透露一些出去,自己多年的家业可能毁于一旦。
他自认了解老酒的为人,家人还在陈家手上,不管成败,都不会留在基地市内。
要么逃出去,要么死在第九区,理应没有第三种可能性。
但是,没有人可以百分百肯定,没有那“万一”的情况。
一道人影推开门,急冲冲地步入大厅。
“老板,老酒失败了。”
陈天翔瞳孔不由一缩,“活着,还是死了?”
“死了。”
“嗯!”
陈天翔轻轻应了一声,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竟然失败了?
他身体微微后倾,眼里杀机涌现。
“是谁动的手?”
“秦天。”
“一个人?”
陈天翔猛地一惊,不由吓出一声冷汗,那种危机感和心颤的感觉越发强烈了。
“一个人,用时不长。”手下躬身答道。
“一个人?”
他眼瞳不断收缩,似乎想到什么害怕的事情,身体猛然站起,话语里溢出嗜血的杀意。
“找到浪人铁杀,价钱随他开,对象是老酒家人,要一个不留。”
“是。”
手下声音轻颤应道。
陈天翔站起身,踱了踱步,手掌内石珠嘎嘎作响。
吃乃的小狼崽,也开始嗜血了。
终成大祸。
他看了一眼天色,放下心里的忌惮,开始思考后续扫尾,“下人全家被杀,我提前报案,不求军方相信,只需一个借口即可。”
、、、、、、
随着时间流逝,杀人的不安已然退去。
秦天呼出一口气,全身前所未有地放松,如同打开一道枷锁,缠绕全身的锁链根根掉落。
前世道德约束,再也无法禁锢自己。
快意恩仇,本当如此。
第一次杀人,如同迎来一次重生。
他盘膝而坐,两手各自握着一块元石,闭目炼气。
炼气行的是静功,真气无孔不入,游离于筋脉之内,聚于丹田之中。
打坐三分气,不知五日功。
炼气士修炼,意识内敛,精神专注体内世界,对于时间没有任何概念。
通常一次深度打坐,醒来也不知过去多久。
太阳升起。
外面一阵喧嚣声,路边人影憧憧,各种吆喝呼声传来。
秦天睁开眼,满脸喜色,“他娘的,总算成功凝聚气旋,灵能炼气篇入门了。”
“不过、、、、、、”
他皱起眉头,伸出手掌,控制真气不断凝实。
力劲无形,真气如雪。
只见手掌之上,真气团凝实带着金色光晕,散发着神秘气息。
“金色光晕?”
秦天不由想起变异噬金鼠,同样散发金光,可以说刀枪不入,自己拼尽全力的一刀,也不过留下一道浅痕。
“先试一下。”
他控制真气团散于手掌,铺成薄薄的一层,朝着一旁大刀的刃口压下去。
“咦,有点效果。”
压力越来越大,却没有切割的刺痛感。
秦天两眼越来越亮,猛地抬起手,朝着刀刃用力拍去。
“锵——”
刃口乱颤,震音不止,手掌却丝毫无恙。
“发了,这是要发啊!”
他一脸狂喜,咧嘴大笑,“哈哈,是金魂石的力量,真气自带锐金属性,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噬金鼠咬人传功,T的是头好兽啊!
秦天心情大好,右手一翻,出现了一个黑色木盒。
他打开盒盖,拿出里面战技,不爽地撇了撇嘴,普通的下品黄阶战技。
还好是本刀技,用刀顺手,倒也可以学学。
秦天将墨盒放在桌子上,眼里带着几分热切,“传承墨盒,希望不要让我失望啊!”
手指划过刀刃,落下点滴血液,抹向墨盒内部。
他伸出手掌,摁在盒子中央位置。
传承墨盒内,血液如丝,形成细小的扭动字符,如同一个个游动的蝌蚪。
字符逆流而上,随着血液迅速流动,直冲入脑海之内。
天穹有三刀,一刀斩天地之力;二刀破登天之法;三刀化寂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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