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薛蝉开始说事实。
不,在朱贝妮看来,杨薛蝉开始编故事。
杨薛蝉说,他生在一个蒙古族与汉族和亲的家庭。蒙古族的母亲勤劳能干,汉族的父亲聪敏果断。因为各种原因,他们只有他一位孩子。
他一直觉得自己家庭挺正常的,后来,年龄越长,越发现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父亲的第一桶金,来自母亲的家族支持。
母亲极其爱慕父亲,同时,极其没有自信。
母亲很惶恐,好在她有位小姐妹。小姐妹嫁给一个蒙古族青年,在草原深处游牧,放羊牛马。小姐妹心底善良,与人为善,没少宽慰母亲。
母亲积攒了二十几年的感激,最后化身为一个承诺:让儿子娶小姐妹的女儿。也就是说,给杨薛蝉定了一个娃娃亲。
杨薛蝉一直没有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直到他遇见何美丽。
“你父亲是什么态度?”陈小西问杨薛蝉。
“我父亲,出于对母亲的补偿,决定此事不插手。”
“可他还是把你骗回去了?”陈小西微微笑。
“不,他没有。只是母亲利用了我对父亲的爱。”
“你打算怎么了结这种状态?”陈小西问。
杨薛蝉轻轻皱眉:“我没有筹码。我只能赌他们最终会妥协。毕竟他们只有我一个孩子。”
陈小西:“你有没有试过低头但不让步?”
杨薛蝉:“你的意思是央求?央求算什么!跪求我都求了!可那对一心想感恩的母亲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尤其她的小姐妹,因为流年不利,马啊羊啊大量生病,已经处在破产边缘。”
朱贝妮全程入坠无里雾里,杨薛蝉虽然在讲述,可他东一句西一句,朱贝妮完全不能勾勒出故事的全貌。
唉,编故事也编不圆的智商!
要不是陈小西很认真地在询问,她早就忍不住要打断他了。
当陈小西沉默一会儿后,字斟句酌地说:“好,明天上午我女朋友要去参加考试,明天晚上,我们把你和你女朋友约出来,顺便劝劝她。”
什么?!
这是被说服的节奏吗?
朱贝妮要不是还顾及自己的淑女形象,当场就要跳起来反对了!
杨薛蝉明显松一口气,又是感谢又是道歉。听说朱贝妮要考试,马上提出告辞。走之前还不忘再次冲陈小西抱拳感谢。
朱贝妮两手叉腰——哎呦喂,原来这是个气极了的自发动作!
等陈小西送客回来,朱贝妮劈头盖脸就来了:“搞什么啊!你是抽风了吗?你不是一直号称不爱东家长李家短的吗?你伸手拦得是什么差事!何况还帮一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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