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闷着一肚子气喝了两三杯酒,酒劲事着郁气冲上来,就有些醉了,双手撑着着桌子,微微有些摇晃的站起来,李云裳忙上前扶住杨夫人,杨夫人指了指暖阁:“酒喝的猛了,头晕,扶我进去歇歇。”
周大\奶奶和李云裳扶杨夫人到暖阁炕上躺下,杨夫人一会儿功夫就朦朦胧胧睡着了,周大\奶奶见杨夫人睡沉了,看着李云裳笑道:“你在这儿看着阿娘,我去前院看看阿爹和你大哥去。”
周大\奶奶出来却没急着往前院去,半路拐进原本预备着看烟花的暖阁,肖嬷嬷让人送了碗什锦面进来,周大\奶奶吃了面,捧着茶,透过窗户缝看了眼正堂,轻轻啐了一口道:“活该!一颗心都偏的没边了,要不是阿娘过来撂下几句狠话,她不是一样把勇国公府搬给她闺女做嫁妆?!人家搬府陪嫁闺女,那是没儿子,她倒好,儿子一点不放心上,还整天左一个主意右一个主意算计我的嫁妆,没脸没皮,抢了人家的亲事,还真当成宝了,也不嫌丢人,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外头那些闲话,我听了都难为情!”
“唉,说来三娘子也可怜,虽说得了门好亲,可这人还没进门,先把亲戚都得罪上了,听说徐学士最疼那个妹妹,前一阵子据说因为徐夫人在清江侯府受气,徐学士当场发卖了清江侯世子的小妾,连两个儿子都打发走了,就这样还扬言要抬嫁妆断亲,满京城谁不知道?她这亲事来路不正,这可是最招人闲话的事。”肖嬷嬷叹息道。
周大\奶奶撇了撇嘴道:“咱说句公道话,这也怪不得别人,五姐儿一搬回来,她整天往青桐院跑,说是学琴,不就是打着交好五姐儿,好跟着出门应酬认识些人,趁机攀门好亲的主意,打这个主意也不能说不对,人家五姐儿多帮她,那一阵子,但凡五姐儿出去必带着她,衣服首饰可贴进去不少,她倒好,伸手把人家的亲事抢了,这叫什么事?!换了谁能咽下这口气?后来的事就不说了,周朝顺什么东西,她占了人家一门难得的好亲,还要再塞那么个恶心人的东西给人家,唉,这下好了,她得了便宜,大郎却跟着倒了霉,平空多出个四房来,还差点被人家赶出勇国公府,看看,这叫什么事儿?!”
“也不算坏事儿,”肖嬷嬷笑道:“这府里如今多清静,四房二爷两口子倒不惹人厌,比二房、三房强多了,再说又分了家,等三娘子嫁出去,大\奶奶这日子多省心,不比从前强多了?”
“那倒是。”周大\奶奶痛快应了一句,又愤愤的呼了口粗气:“提起这个嫁字就让人闷气,大郎好不容易挣点银子回来,都被她打成嫁妆给了三妮子,这算什么事?说什么徐家门第高,怕她嫁过去受气,当初攀亲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个了?还想把庄子也陪送给三妮子,她做梦呢,真当周家人都死绝了?她把自己嫁妆银子给三妮子贴的一干二净我就忍了,还想把那点子家底也贴给她,还说什么大郎有差使了,往后银子有的是,什么好男不吃分家饭,我呸,好女还不穿嫁时衣呢!想动这点子家底,她做梦吧!”
周大\奶奶越说越气,肖嬷嬷站到暖阁门口左右看了看,回身劝道:“这话大\奶奶跟我说说就算了,千万别当着大爷的面说。”
“我知道,你放心,好在大郎也不是那一味愚孝的,他心里也分得清好歹呢。”周大\奶奶提到李孝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肖嬷嬷轻轻舒了口气,转身坐回来笑道:“大\奶奶那药可得天天吃,你嫁过来也有小两年了,再不开怀只怕要生事。”
“嗯,”周大\奶奶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我心里有数,你放心。”
李恬这个年跟往年没什么不同,还是一样到大堂伯家一起守岁,只是初一一早的敬祖,主祭之人改成了四房新过继的李孝宁夫妻。
初二一早,李恬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城去给外婆上柱香,银桦步子急促的掀帘进来禀报道:“五娘子,三娘子陪着大姑娘过来看您了。”李恬蹙了蹙眉,垂着眼帘道:“就说我出去了。”
“还有大姑娘呢,五娘子还是见一见好。”熊嬷嬷劝道,李恬摇了摇头:“没什么好见的,要不是杨夫人从中作梗,咱们这会儿何至于艰难至此?!我不想,也不准备原谅谁。”银桦听到此话,曲膝退出去传话了。熊嬷嬷叹了口气闲话道:“说起来大姑娘也挺可怜的,这娘家不能帮衬,还净拖累她,前一阵子周家那事,二房立逼着要银子,夫人一时又拿不出那么多现银,大姑娘就把出嫁压箱底的一千两银子拿回来给夫人用,这事也知道怎么让她婆婆知道了,她这日子就开始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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