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之事朕也听说了……但父女如何有隔夜之仇……或许常乐是骄纵了一些,但她毕竟是你相府的女儿。”
“老臣明白。”
“陛下,常乐郡主到了。”
“常乐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起身吧,”成坤帝百忙中摆了摆手,忽然沉声道:“常乐,还不快快向你父亲叩首道歉,纵你父亲那日怒急胡言,但你也不能如此骄纵,说恩断义绝便恩断义绝了吧。”
慕容久久一进门,其实就听出了味儿,这成坤帝今日竟是要给他们父女,说和家事,也算给了相府天大的面子。
虽说她对相府那个家,早就没了什么情分,但此刻帝王说项,她若拂逆,就也太不识抬举了。
慕容久久自得咬牙叩首,“……其实那日臣女也实在惊惧,万没想到逸弟对我误会之深,竟要暗箭伤我,影卫才会将他错当成刺客……事后想来,臣女也是悔不当初……”
在提到慕容瑞逸的时候,慕容正的眼底明显闪过了一股浓烈的痛色,但很快又彻底平复。
“罢了,知道你身上有伤,起来吧。”
成坤帝清瘦的脸上,象征似得笑了笑,此事便算说罢了。
父女二人退出承庆殿,却是一时相顾无言,慕容久久幽幽望着慕容正的老脸,故意不说话,想看慕容正对此会如何表态。
最终,还是慕容正打破了平静,沉声道:“你回相府住吧,无论如何,你都还是相府的女儿。”
更是相府如今唯一的荣耀。
慕容久久轻扯了扯嘴角,“女儿惶恐,生怕夜半不知从哪里来的暗箭,突然结果了女儿的性命。”
慕容正立刻沉下了脸,如今,他对慕容久久可谓的痛恨至极,却也忌惮至极,他也没想到成坤帝忽然会喧他入宫说和,但既然天子肯说和,就说明相府与慕容久久还是分不开的。
尽管慕容正如今儿女皆丧,但说到底,他还是舍不得头上这顶乌沙的。
说句自我安慰的话,他如今还不过四十而立,就是在栽培一个接班人,也是有时间的,加之,后院已经传出消息。
沈姨娘有孕,令他原本灰暗的心,在次亮了起来。
所以慕容久久,还可以是相府的女儿。
“我不管心中如何怨恨我,但事已至此,我们别无选择,你以为,你这样脱离相府,你就从此无忧了吗?无根的浮萍,又能飘多远。”
“父亲教训的是,有根总比没根强,但是父亲如此能屈能伸的本事,女儿实在佩服的五体投地。”
毫不遮掩她话中的讽刺。
慕容正冷冷一哼。
“父亲安心,我会在京中人的面前,做出表态的,至少我接受这份表面上的和平,只要某些人再不生事,女儿绝不异动。”
“希望你记住今日的话。”
慕容正拂袖而去。
慕容久久尾随着也正要离开,可当她行到一堵高墙下时,头顶忽然落下了一个风筝,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她的肩头。
好在这风筝轻薄,打在身上并不疼。
慕容久久疑惑的拿起风筝,顺着线,望着眼高墙的另一头,莞尔一笑,正准备撒手离开,耳测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阿久……常乐郡主。”
慕容久久一愣,回眸,就见花草葱郁的御花园里,一席白衣公子笔直而立,俊美如斯,芝兰玉树,纵站在那里不撇不笑,也给人一种清贵灼华的感觉。
此人竟是许久未见的楚稀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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