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白无心观看电视,他仍然在想曾嘉保到底有没有问题?他把头靠在沙发背椅上,隐隐听到从卫生间里传出水流的哗哗声。陆晓白想,他把一个刚认识的男人带到家里,并急着去洗澡,他的意图十分明显,他正在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地进行。陆晓白的脑海里出现吊诡的一幕:沐浴完后的曾嘉保裹着浴巾走出来,找出不健康的光碟放进CVD里按下播放键,然后过来坐在自己的身边,目光投向电视屏幕,不时扫视自己的表情变化和身体反应。
陆晓白为自己的猜测激动不已,为什么曾嘉保在餐馆里表现得“规矩老实”,不对自己动手动脚?原因是他可能认为场所不合适,时机不成熟,如果轻率行事会遭到自己厌恶和反抗,而在家里做这种龌龊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场所绝对隐秘,有香艳的影像刺激感官,当自己血脉贲张、欲火焚身时他才对自己下手,这样做事轻而易举,水到渠成。
他嘴角溢出冷笑,好像看到曾嘉保的脸上露出放荡不羁的笑朝自己走来,又好像看到曾嘉保一屁股坐在地上冷汗涔涔的狼狈相。
他微微闭上眼睛,等待一出好戏上演。
不一会儿,他听到拖鞋拍打地板“吧嗒吧嗒”的响声,声音越来越近,然后在他旁边戛然而止,随即一个声音轻轻问:“晓白,你困了吗?”
陆晓白“嗯”一声,故意打个呵欠后才慢慢睁开眼睛,他看到曾嘉保穿得周周正正的,白色衬衣的下摆扎在黑色西裤的裤腰里,衬衣扣子扣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他又仔细看了一下他的脸,他的脸上洋溢着大方的微笑,眼里并没有扑朔迷离的情欲。
“如果你愿意的话,就进卧室休息吧。”曾嘉保指了两处,“你睡那一间,我睡这一间。我昨晚睡得很晚,有些困了,想睡觉了。”
“哦——不过,我现在不怎么困了,我看我还是回去算了”陆晓白的话留下了回旋的余地。
“好吧,那我就不挽留你了。”曾嘉保仍然保持着一副笑脸,眉宇间似乎没有出现一丝失望的神情。
陆晓白却失望地走出房门,心想:莫非自己真的搞错了,事情完全不是自己想像的那个样子?
他为什么要急着证明别人是异类,并且伴随着鄙视与快慰的畸形心理反应?其实是不自觉地为他童年遭受歧视和嘲讽而刻下痛苦的心理寻找一种平衡。
陆晓白专心致志地学习两天,就把曾嘉保给他的那些文字资料记住了,兴致勃勃地来找曾嘉保交答卷。
曾嘉保听了他行云流水般的背诵十分吃惊,这沓资料少说也有三万字,一般人别说两天,就算十天也恐怕无法把它记住,而他竟然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它记住,好像是照着读的一样,他过人的禀赋不得不令人折服!
曾嘉保当初给他资料的时候,也没有要求他一字不漏记下来,只希望他认认真真学习,能记住多少算多少;然而陆晓白却暗暗对自己提出了严格的要求,必须把它背得滚瓜烂熟,他这样做的主要的目是想在曾嘉保的面前努力表现一番,从而得到别人的认可。
曾嘉保对他赞叹之余,以一顿丰盛的午餐作为犒劳,陆晓白欣然答应。
吃过饭后,曾嘉保称今天下午有一个沙龙会议,有新人来参加,他决定带陆晓白试水,希望他好好表现,并临时教他职场上的一些礼仪与规范和叮嘱他应注意哪些沟通事项与应变策略。
陆晓白表示记住了,他跃跃欲试,仿佛看到自己对着一群陌生的面孔声情并茂地讲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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