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白走出电话亭,一阵凉爽的晚风吹拂过来,他感到心情无比的舒畅;他仿佛看到姨妈那张丑陋的黄脸交织着羞愧和愤怒,他了解姨妈的脾气,他相信她会急匆匆赶过来找女儿的,到时就有更好看的戏登台了!他决定在富豪酒店的对面找个地方隐蔽身子,好好欣赏这一出因为乱伦而发生纠葛的情感戏。
他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报复那几年被姨妈欺压的仇恨,所以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意恩仇;以前没有把姨妈与她姘头厮混的事情告诉姨父,那是因为他怕姨妈挨姨父打骂后,她找自己算账。
他在打电话给姨妈之前,也犹豫过片刻,因为他认为这样做可能会伤害表姐,尽管表姐也有对不起他的地方,但是总的来说对他还算不错,然而想到姨妈对自己的种种欺辱,报复的邪恶念头就渐渐占据上风了,他要让她尝尝自己的女儿被自己的姘头玩弄是什么滋味。
果然过了不到半个小时,他就看到姨妈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了,然后她扭着磨盘般大的屁股急匆匆地朝酒店里走去。
他又开始发挥想像:当姨妈凶狠地从服务员那里夺取房间钥匙后,急匆匆跑到楼上打开房门,一眼看见自己的女儿与自己的姘头正躺在床铺上,姨妈怒不可遏,咆哮着冲到他俩的身边,抡起胳膊就是“啪啪啪”几个脆响的巴掌,分别掴在他俩的脸上,并声嘶力竭地骂:“不要脸的狗男女”吴宏艳赶紧扯雪白的被子捂住自己的身体,惊恐而又茫然地看着不知因何而发飚的母亲;周国富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慌忙穿起衣裤夺门而出
他耐心地等了半天,没有看到想像中狼狈不堪地逃跑的周国富,而是看到了姨妈拧着吴宏艳的耳朵从酒店里走出来,吴宏艳哭哭啼啼的说:“我找老男人是我的事,你管得着吗?我不活了,不活了!”
她母亲厉声说:“你找谁我不拦你,就是不能找他!”
吴宏艳不解地问:“为什么?为什么!”
她母亲没有回答,只是骂骂咧咧的。她们很快上了一辆刚刚停靠在路边的出租车,出租车载着她们缓缓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陆晓白还在梦乡遨游,就隐隐听到有人敲房门,他突然惊醒,一骨碌爬起来,面对房门问:“是哪个?”
外面说:“林若夕;晓白,你起床没?”因为隔着一道厚重的木门,她的声音隐隐约约,仿佛来自遥远的星球。
陆晓白说:“你等等,我穿衣服。”他迅速穿好衣服,把门打开,见她手中提着一个浅蓝色的女士提包,神采奕奕地站在门口。
林若夕说:“我准备去找美容学徒工作,我想请你陪我一起去,你有时间没?”
陆晓白爽快答应:“有,进来吧。”
林若夕说:“我去外面买早餐,你刷牙洗脸,弄好了快下来。”说毕转身离开,空荡荡的楼梯道响起了“橐、橐、橐”单调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幽静。
陆晓白梳洗完毕后,下了楼。他看见林若夕手中拿着一杯密封的豆浆和两个烧饼,静静地站在一株垂柳下面,柳条在晨风中微微摆动。他走过去,林若夕把食物递给他。他问:“你怎么不吃?”
“我早就吃过了。快吃吧,吃完才走。”
陆晓白咬了一口烧饼,是柔软香甜的,又对着吸塑管啜饮一口豆浆,也是香浓可口,他慢慢咀嚼着、啜饮着,觉得有一种“无形的东西”比这食物更加香甜。
这时正是早晨八点半,路上仍然还有不少急急忙忙赶着去上班的人;娇艳的太阳洒下万道金光,远近的人与物,都沐浴在醉人的阳光里。
陆晓白与林若夕并排走着,谈笑风声,不时引得路人侧目而视。他看见路边有一些店铺的门是关着的,还没有营业,就说:“美容院营业的时间都比较晚,现在可能还没有开门呢。”
“这个我知道,我们去人民广场逛逛,晚点再去找工作。”
“你有没有告诉冯天宇找工作的事?”
“没有,我不想告诉他。”
陆晓白好奇地问:“为什么?”
“我说不复读他都那样竭力劝阻,要是告诉他我去找工作,还不把他急成跟什么似的。”林若夕打了一个喷嚏,接着说,“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爱多管闲事。”
陆晓白有些意味深长地说:“你们这种关系,他应该理解你才对。”
“可是他有时候一点也不理解我。”
陆晓白一想她与冯天宇是恋人关系,心里就隐隐有些不愉快,他假惺惺地说:“你们是情侣关系呀,如果彼此都不能理解,怎么行呢?”
“你说什么?我与他是情侣关系,你听谁说的?”林若夕一脸惊讶,停住脚步侧首看着他问。
陆晓白见她反应如此强烈,心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装什么装?他说:“那天杨婷婷说的呀,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林若夕噗嗤一笑,说道:“杨婷婷那是因为受到大家的嘲笑,她才乱说一气的,难道你也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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