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布置得很温馨的居室里,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态度和蔼很有修养的中年女人端出一盘香爪子放在玻璃茶几上,礼貌地叫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的林若夕嗑瓜子。
林若夕微笑着礼貌地回应:“谢谢杨老师。”然后抓起几粒爪子,用两根漂亮的指头夹着一粒饱满的爪子,十分文雅地把它送在上下齿之间,贝齿一闪,脆生生的爪子壳破裂开来,瓤被她的舌头卷进嘴里。
杨老师是林若夕的高中化学老师。杨老师不仅书教得好,而且对学生也挺好,特别是对彬彬有礼的林若夕更加喜爱,所以,林若夕还在读书的时候杨老师就时不时邀请她到家里来做客,还一起收拾过书房下厨炒过菜,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一对相敬如宾的母女呢。
杨老师用食指推了推眼镜,用一双睿智的眼睛若夕,莞尔一笑,轻声说道:“从你进门时我就见你神态疲惫,好像思虑过度的样子,对老师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呢?”
林若夕有些惊讶,眨了眨美丽的丹凤眼,说道:“您不愧是我的老师,我的心事总是逃不过您的眼睛;我这次来找您,确实是碰到一件心烦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解决,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和建议。”
杨老师把爪子壳轻轻吐在手心里,抬头说:“我猜猜,应该是感情方面的事情吧?”
林若夕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地捏捏手指头,说:“是的,您怎么知道?”
杨老师温和地笑了一下,说:“我是听我的侄女杨婷婷说的,她说你陷入三角恋爱的泥潭无法自拔。在我以往的印象中,你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什么挫折都不会把你击垮;而你现在却说碰到一件无法解决的事情,我就猜想可能是感情方面的事情。”
林若夕暗暗佩服杨老师冰雪聪明,说道:“的确是这样的。我前段时间交了一个男朋友,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我们相貌上很般配,我们都觉得此生非对方不嫁不娶,可是我母亲生前死活不同意,极力阻止我和男朋友见面,去世前还要求我不要再和他来往,要我和同学冯天宇结婚,否则她说她死不瞑目。说实话,冯天宇是一个很有担当的男人,也帮过我不少忙,但是我对他没有感觉。如果我选择继续和我男朋友交往,就违背了当初我对母亲许下的承诺,就会对不起九泉之下的母亲;如果我曲意地选择和冯天宇在一起,就是背叛了男朋友,我觉得对不住男朋友。老师,我现在真是进退两难,您说说我应该怎么办啊?”
杨老师问:“你母亲为什么要反对你们交往呢?你男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
林若夕脸微微一红,说:“不瞒老师说,他今年刚中专毕业,现在还没有工作,我母亲嫌他穷,在S市没有房子,认为他不可能给到我幸福。不过这都是暂时的,我相信他是一个有志气的男孩,他应该会努力奋斗,创造出一番事业来的。”
“你凭什么认为他是一个有志气的男孩?又凭什么认为他能够创造出一番事业来?”杨老师又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犀利地问道。
林若夕结结巴巴道:“这个我我凭感觉他这个人挺聪明的,聪明的人不是比较容易取得成功吗?”
杨老师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说:“那不一定,如果他好高骛远,不切实际,那他可能一辈子都一事无成;只有积极进取,踏踏实实地做事,才可能成功。”
林若夕点了点头,说:“老师说得对。不过,我相信我的男朋友不是好高骛远不切实际的那种人。”
杨老师不了解她的男朋友,所以自然不会随便发表评论,只是问道:“你们认识多久了?你对他的了解有多少呢?”
林若夕有些心虚地说:“我和他认识已经有八九年了,但是真正和他交往也就是最近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对他的了解嘛,不瞒老师说,还真的不是很多,我只知道他小时候家庭突然发生重大变故,他被迫离开了家和亲人,然后被寄养在他姨妈家,但是,他姨妈对他十分刻薄,经常打骂他,使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因此性情变得有些孤僻和偏执。”
杨老师的脸上出现了惊讶的神色,说:“你对他都不是很了解,就轻率地和他谈起了恋爱,你这样做是不是对自己有点不负责任呢?你好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林若夕,那个林若夕小心谨慎,不会轻易地接近男孩子,更别说谈恋爱了;可是现在的你,却随随便便地和一个刚结交的男孩子谈起了恋爱,的确让我感到很意外。”
林若夕连忙解释道:“虽然我不是特别了解他,但是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他很尊重我。其实,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建立在互相了解的基础上,只要彼此有感觉,就可以尝试谈恋爱,不是吗?事实上,我们对对方都很满意。”
杨老师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因为她也不知道林若夕说得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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