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宇见林若夕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人海里后,他才移步离开。
他最不希望看到心爱的女人因他而感到失望,但是就在刚才,他分明看到林若夕的眼里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如果可以告诉她,那么他一定会告诉她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你摆脱苦海,可是他顾忌重重,不能告诉她这些。
他猜测,肯定是林若夕认为自己怨恨陆晓白,为了和陆晓白对着干,自己才去段鹏的肉联厂工作的。
他一边慢慢地走路一边胡思乱想。当他走过一个红绿灯路口时,忽然看到一辆从他身边驶过的宝马车在他前面五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快要走到宝马车旁时,车门突然被打开,随之从里面下来两个男子——一个是陆晓白,另外一个冯天宇从来没有见过。
冯天宇立即别过头去继续走路,当没看到,不料陆晓白叫他等一下,他称有话要对他讲,他只好不情愿地停了下来。
陆晓白一看见冯天宇心里就不舒服,他走到冯天宇的身边,直截了当问:“你给段鹏做事,目的就是为了和我对着干,想把我打败,是吧?”
冯天宇知道这个家伙很聪明,但是这种事情,没必要讲出来,所以他辩称:“你想多了,我只是为了求生活而已。”
陆晓白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傲慢不逊地警告说:“我奉劝你一句,你最好趁早离开鹏程肉联厂,我看鹏程肉联厂的效益江河日下,越来越不行了,照这样下来,恐怕它要不了多久就会倒闭,如果你不趁早离开,到那时候你会败得一塌糊涂,与其被别人说你没能力搞好市场的维护和管理,倒不如趁早抽身,免得到时候让人说你能力不济!忠言逆耳,希望你仔细考虑考虑。哈哈,哈哈哈!”笑声充满了讽刺。他“劝”冯天宇离开鹏程肉联厂并不只是呈口舌之快,其实他还真希望这样,原因有两点:一,冯天宇有勇有谋,嫉恶如仇,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如果他离开了鹏程肉联厂,自己就少了许多后顾之忧;二,他还考虑到林若夕的感受,林若夕不是一直对冯天宇有感情吗,如果自己跟冯天宇斗,她就会有想法,斗得越厉害,她的想法就越多,这样会影响自己和妻子之间的感情。
跟着陆晓白的平头男子见陆晓白哈哈地笑,他也跟着哈哈地笑。
冯天宇不屑地看了平头男子一眼,然后把目光移到陆晓白的脸上,鄙视地说:“寻衅滋事、欺行霸市,为了攫取利益不择手段,我为你的行为感到可耻!”
陆晓白的脸色一沉,故作惊讶道:“哟,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如果我真像你说的那样靠寻衅滋事、欺行霸市的手段获取非法利益的话,那你可以去工商局和公安局告我啊。哦,对了,上次你和段鹏不是去工商局和公安局告过我吗,你看,我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如果有事的话,我早就被抓去关起来了。哈哈,哈哈哈!”
冯天宇见眼前的这个家伙一副恬不知耻和狂妄不羁的样子,就感到十分厌恶;想起这家伙可能就是指使他人在自己饭店投毒的幕后主犯,他就狠狠地说:“你别得意得太早,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陆晓白的鼻子都差点气歪了,指着冯天宇说:“我警告你呀,屁可以乱放,但是话不能乱说,否则的话,我告你诽谤!”
冯天宇实在不想和陆晓白这个可鄙的家伙浪费口舌,就转身迈步离开了。
此时的段鹏正坐在自己肉联厂办公室内的黑色转椅上抽闷烟,他面前的玻璃烟灰缸内装着乱七八糟的了一堆烟蒂,看样子好几天都没有清理了,好像把它忘了似的。就在最近半小时内,他一根接着一根地抽,连续抽了四根香烟。
只见他的脸色沉郁,目光凝滞,仿佛是在看着对面白色的墙壁,又仿佛不是。
他在想什么?
原来,他正为自己的猪肉市场被陆发食品公司蚕食的事情一筹莫展。
每个做生意的人都可能会碰到竞争对手,如果是公平竞争,这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他碰到的是恶性竞争,这就不得不令人气愤了。
如果不是恶性竞争,那么他的企业一定会平稳地发展下去;可是现在,他企业的生存空间遭受严重挤压,他怎么不感到忧虑呢?
他有时想提着刀子跟陆晓白拼命,但是他是一个色厉内荏的人,真的要迈出那一步,他没有这样胆量。
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多亏当初傍了一个有钱的岳父,在岳父的鼎力资助下,他从一个穷小子慢慢发迹,到今天身家几百万;如果没有岳父帮助的话,也许现在他还是银行里的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职员。
段鹏十八岁那年,他靠自己不懈的努力,终于考上了上海的一所名牌大学。毕业后,他回到了S市,不久进入一家银行系统工作。可是,他觉得自己一辈子只是做一个银行职员没多大的出息,于是,一次偶然,他碰到了现在的妻子江灵姗。其实,他刚和江灵姗认识她就对他青眼有加,但是他根本就没想到自己会和她谈恋爱,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娶她为妻,原因是江灵姗只是一个中专毕业生,而且人又其貌不扬,他觉得自己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骨子里有着高人一等的优越感,所以他自然看不起江灵姗了。
不过,江灵姗虽然文化不高,但是她的家庭条件很好,她父亲虽然只是一个屠户,但是她开的车却是一辆接近三十万元的凯美瑞,他感到纳闷了,一个二十出头无职无业的女孩竟然开这么贵的车,她的钱从哪里来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