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小蝶开始是惊讶,接着是责怪:“天宇哥,你的伤还没有好,怎么下厨干活了,我不是告诫过你叫你不要干活的吗?下次可不允许这样了!”
虽然被责怪,但是冯天宇的心里却热乎乎的,他用毛巾擦了擦手,咧嘴笑着说:“没关系的,这又不是重活,我能干,你大可不必担心。”
鲍小蝶说:“我还是不放心,反正我中午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我回家来做就行了。”
冯天宇再一次强调:“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
鲍小蝶拗不过他,只好说:“那好吧,但是你要注意身体。”
冯天宇用指头在小蝶的额头轻轻点了一下,笑着说:“谢谢你的关心,女朋友。”
鲍小蝶扮了一个鬼脸,然后说:“天宇哥,你坐着,我来盛饭。”
冯天宇应了一声,随后坐了下来。
吃完饭,鲍小蝶把碗筷清洗了后,坐下来和冯天宇聊了一会儿,时间到了一点零五分时,她才起身去上班。
开始鲍小蝶总是不放心冯天宇下厨干活,就经常叮嘱他要多加注意,恐怕不小心摔倒,见他一连几天都没有发生意外,她才完全放心。当然,买菜这种事情是由小蝶亲自去办的,因为去菜场要经过一条车来车往的马路,虽然有一个红绿灯路口可以通行,但是天宇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走路还有些蹒跚,她担心他过马路时会发生意外;另外,菜场里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她担心他被莽撞的人群撞倒。
冯天宇出院半个月后的某一天下午,他走到阳台上,见外面的天气很好,阳光灿烂,万里无云,小区内的广场上有几个小孩子在互相嬉闹、追逐;外面的大街上更是游人如织,人声如潮,他想去外面走走、看看,他好久都没有去大街上活动了。
于是,他走出门去,顺手把房门关上,然后乘坐电梯下楼,走出电梯口,再慢慢地朝小区外面走去。
从电梯口到小区门口,由于腿脚不太灵便,他花去了将近两分半钟,速度比平常要慢。但是他并不觉得怎么吃力,也不怎么担心,因为他认为只需在家再休养两个月左右,自己的伤势几乎能够恢复了。
在经过小区门岗亭时,一位年轻的保安朝他问了一声好,他也向对方问了一声好。
来到小区外面,他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鳞次栉比的店铺以及店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他沿着街道走了二十来分钟,来到一棵树冠茂盛的七叶树下站住,他准备休息一会儿后折回去。
这时,一位柱着拐杖的头发花白的驼背老太太从他身边缓缓走过,老太太气喘吁吁,颤颤巍巍,显得相当吃力。他突然感到一阵心酸,好想走过去搀扶老太太一把,但是随即想自己这个样子怎么能搀扶别人呢?于是打消了念头。他凝视着越去越远的老太太忍不住想,她年轻的时候应该是步履稳健的,也应该有一张充满朝气的面孔,但是现在却不可逆转地衰老了,到了风烛残年,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年轻真好,要好好珍惜年轻时的光阴。
他站了几分钟,正准备返回去。然而就在此时,一辆黑色的宝马车在他前面停了下来,然后从车里钻出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这位男子嚼着口香糖径直朝他走了过来。他只看了这位男子一眼,脸上立即露出惊讶的神色,很快他把目光移到一边去。
这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陆晓白。
陆晓白走到冯天宇的身边,便停住了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冯天宇一脸惊讶的样子,往后退了两步问:“你是谁呀?你要干什么?想打劫么?”
陆晓白一愣,随即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在地上,说:“我是陆晓白,我们以前认识的,难道你不认识我了?”
冯天宇一脸茫然的样子,摇了摇头,说:“很抱歉,我不认识。你说我们认识,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陆晓白仍然盯着冯天宇问:“你真的一点也无法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啦?”
“真的无法回忆,要是能够回忆就好了。”冯天宇傻乎乎地一笑,“你知道吗,我发生车祸后,醒来什么事情都记不起来了,在医院的时候,有好几个人来看过我,他们都说是我的朋友呢,可是我一个也回忆不起来,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骗我?”
“他们怎么可能骗你呢?是你想多了。”陆晓白假装同情地说:“天宇,你真的太不幸了,你应该很苦恼吧?”
冯天宇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遇到这种倒霉的事情真是没办法。”
陆晓白“安慰”说:“你要想开点,不要太难过,尽量保持一颗乐观的心态,也许有一天你会突然想起过去的事情的。”
“谢谢。”冯天宇说罢偏下头,伸手挠了几下头皮,同时冲陆晓白一笑,说:“我挠痒痒。”
陆晓白见冯天宇说话有些幼稚,心里窃喜,暗想此人的头脑有些不正常了,估计真的失忆了。须臾,陆晓白突然问:“哎,你家是住在前面这个小区吧?”
冯天宇说:“是啊,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在这里?哦,我差点忘了,你是我朋友,是我朋友肯定知道我家啦。我要回去了,要不你上我家坐坐吧?”
陆晓白略一沉吟,说:“好,我从来没去过你家里,正想去看看。”
冯天宇高兴地说:“好啊好啊,我一个人觉得挺无聊的,有你在,我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听他说话颠三倒四,陆晓白心里冷哼一声。
在陆晓白的要求下,冯天宇上了他的车,车子很快开走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