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墨筝从手术室中出来,洗手,消毒,换掉衣服出来。
弗兰等在外面,看到她出来,眼中有几分犹疑之色。宣墨筝倒是比他冷静镇定得多上前,看着他:“有空吗?呆会一起吃个饭吧。”
“我——”他确实是有很多话想问清楚,只是没想到,宣墨筝太聪明,已经猜到了,他接下来想做的事。
“走吧。”宣墨筝神情平静,自前天她那样追问在应隽天之后,他就没再出现过了,这两天,她的心情平复了不少,又觉得恼怒。生气自己在应隽天面前,竟然那般弱。一点气势都没有。
她在他面前节节败退。想来终究是因为她内心深处对他的在意,还有,曾经因为一时玩笑,想整他而说的谎,到了如今,悉数回报在自己身上。
其实真的不在意了,让他知道那些事情,又如何呢?情况不过如此,不会更糟糕了。
只可惜,现在就算她想说,他估计也不愿意听了吧?
只是对弗兰,她还想要说清楚。前天闹出那样的事,她对弗兰很是愧疚,只是昨天她心情不好,也没有来,今天不能再逃避了。有些事情,是需要好好的理清。也是说清楚的时候了。
两个人去了附近一西餐厅,没有再吃中餐。宣墨筝不想再引起弗兰的不适,还有心结。
“前天的事,很抱歉。”点好餐之后,宣墨筝率先开口。看着弗兰,眼中满是歉意:“对不起。前天让你难堪了。”
“不不不。我没事。”弗兰当时确实是给震惊了,没想到宣墨筝竟然真的结婚了,而且还:“你没事吧?我看你丈夫好像——”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外国人不习惯探人*,哪怕明知道应隽天跟宣墨筝之间相处似乎是有问题,可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说,弗兰却不好多说。
“弗兰。”宣墨筝打断了他的话,长长的叹了口气,目光看向了橱窗外。
她不说话,弗兰也不开口。两个人一时静默。宣墨筝眨了眨眼睛,要从哪里说起呢?那些回忆太长,她一时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想了想,她笑笑。
“那一年,我听到我爷爷奶奶吵架。我才知道,原来我以为幸福的家,也不是那么幸福。”宣墨筝想着当年那个单纯的小女孩,有些失笑。当时觉得好笑,现在却是笑不出来。
将自己年幼时做的事情说了一遍。宣墨筝长叹口气:“当时只是觉得不忿,我的表哥为什么要被应家人那样欺负?却不曾想,一句玩笑,却让自己万劫不复了。”
“就这样,我骗了他,我最初想的是,你们对我的哥哥不好,我耍耍你也无防。可是没想到,把自己的一颗心给搭了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像是是刀子一样,一点一点刻在我心上。”
从那时开始,她爱上了应隽天,一爱好多年。宣墨筝回忆起往事,除了心中的淡淡轻愁,还有几分怀念。那时的应隽天,风光雾月,阳光帅气。那时的宣墨筝,单纯可爱,心无城府。
“三年多前,一次偶然,我的一个小学妹救了受伤的他。那时我看着他,心里想的是,这个男人,我已经爱了七年了。我不敢表白,不敢告诉他当年他以为的单纯女孩,其实只是我最初的一个玩笑。可是我又很爱他,所以,我骗了他。我让他误以为救他命的人,是我。我挟救命之恩,让他以身相许,他不情不愿,却还是娶了我。”
“我心知此举一定会让他厌恶于我。可是,我已经入了魔,又怎么会有冷静?又怎么会有理智?所以,哪怕他一再质问,我也依然只能给他这个答案。要报恩,就娶我。”
宣墨筝没有去看弗兰,她的眼神也不知道落在哪里,带着几分空洞,说着以前的故事。
一步踏错,终身悔恨。三年的婚姻折磨,消耗了她对爱情的所有热情。闭了闭眼睛,她终于将视线收回,看向了一脸震惊的弗兰。
“你看,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别扭又矛盾,矫情又自私,任性又冲动。一个满口谎言,满身心机的骗子。如此而已。”
“宣——”弗兰心生不忍,不想听到这样的话,也不想听到这样的话。
“弗兰。把你的喜欢,欣赏都收回去吧。我承不起。也不想要。”
“不不不。”弗兰摇头,他所听到的话,实在是太震惊了,他的脑子都混沌了,完全没有办法思考:“宣,这不是你的错。你丈夫不了解你,如果他了解了你,他不会如此的。”
“如果他了解了我,只怕会更讨厌我吧。”宣墨筝苦涩一笑,掩去了眼中的失落,与伤心:“弗兰,你现在明白了吧?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先不说,我现在还没有跟应隽天离婚。就算是他愿意放过我,真的跟我离婚了。我也没有力气,再去爱人了。”
她所有的热情,都耗在了应隽天的身上了。十一年的时间,弹指一过,她现在已经,无力再爱了。
“没关系的,宣。”弗兰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你丈夫不懂你的好。他不知道要怎么珍惜你。可是我知道。你确实不应该再爱他了。你应该找一个懂得爱你的,疼你的男人。”
“弗兰?”怎么她说了这么多,他就是不明白呢?
“你不要说了,我懂。他不值得你付出。那你就换一个人付出。宣,让我来爱你,好不好?”
“弗兰,这不可能。”宣墨筝不喜欢*的态度,更不会做出做一个男人来疗另一个男人给她的伤。她只是需要点时间,把那些事情,慢慢放下,慢慢的抛开。总有一天,她会想通,也会走出来的。
“怎么就不可能?”弗兰摊了摊手:“他根本不爱你。你也说他恨你强迫他娶了你,既然是这样你就跟他离婚。墨筝,我不需要你爱我,我有很多的爱,足够我们两个人用。你相信我。”
他这般固执,让宣墨筝有些无语:“你不了解他,如果他不愿意,我是没有办法强迫他跟我离婚的。”
父母至今只是当她跟应隽天吵架了,他们并不知道,她跟他已经闹到要离婚的地步了。而她借着出国进修这件事情,也是想避开父母的询问还有关心。
她会努力争取,却不敢保证结果。这边课程的时间定的是两年。分居两年一到,就算应隽天不想离婚,估计也不行了。
宣墨筝打的,也只是这个主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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