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亚瑩点了点头起身跑到了围栏前,看着被司法警察挡着哭喊的郑恩地,表情也少有的露出了悲伤感。
看着郑在德被带离审判庭,听着他不停嘱咐的话语,郑恩地的哭声变得更为嘹亮了。
肉嘟嘟的小脸完全被泪水打湿,看着父亲消失在视线中,世界在这一刻完全崩塌了。
金亚瑩蹲在一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眼神也有些伤感。
脑海中回想起爸爸妈妈的样子,金亚瑩心情变得有些阴郁。
世界就是世界,一个没有属性的概念。人们总说这个世界如何、如何,实际上在这世界中产生的喜怒哀乐怨,都是通过人类的交互而产生。
随着人与人每一次的碰撞,人们的命运也都在不停的变化。
没有人是一层不变,但也没有人每天都在追寻改变。
很多时候人生这种东西,是无法去计算的。就如同金亚瑩即便再次回到这最让她心痛和悲伤的一年,也依旧只有无能为力的看着父母的尸体。
没有十全十美的人生,从金亚瑩活过来时就已经明白这个道理。
在过去因为失去了声音、因为监护人厌恶的眼神、因为周围的流言蜚语和校园歧视,她的内心早就已经关闭。
对于金亚瑩来说,她认为自己的存在价值,就是为了那个给了自己生命的男孩而活。
两人再次相遇至今,金亚瑩觉得非常非常的幸福。
因为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
可金亚瑩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和陶鸣的相遇后,正在陶鸣的影响下慢慢改变,开始重新接受着周围的一些事或物。
就像是陶鸣和她说过的那样‘人们可以习惯和忍受孤独,但却不会喜欢。’
和陶鸣重逢的哪一天,金亚瑩的喜悦,并不是单纯因为重逢。
而是那驱散孤独的温暖……
心脏重新开始跳动、重新感受到这个世界。就像是所谓的宿命,遇上陶鸣的那一刻,那被陶鸣‘赋予’的生命重新散出了活力。
对于金亚瑩来说,陶鸣就是一切。
但此刻金亚瑩内心的种子终于开始芽了。
伸出手搂着郑恩地,比郑恩地高了半个脑袋的金亚瑩像个姐姐一样的轻抚着她的脑袋。
她希望能让恩地感受到哪怕一点点的温暖,至少不要让她产生被世界所抛弃的想法。
就如同曾经的自己,在那黑暗的时光里,她所期待的不过是能有一个真心靠近自己的人。这个人无论是朋友、亲人、还是陌生人……
郑恩地靠在金亚瑩肩头嚎嚎大哭,双手紧紧抓着的衣服,表情无比的痛苦。但渐渐的声音变得小了,虽然依旧是那么悲切,可至少郑恩地脸上的痛减少了那么一丁点。
只是悲伤更浓……
陶鸣歪着脑袋坐在边上的座椅,看着两人。他的目光有些呆滞,思维仿佛跳跃到了其他的地方,这样的状态俗称放空。
父亲这个词语对于陶鸣来说并不陌生。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的母亲,也明白母爱的厚重。现在他正如同母亲期盼一样生活着。
但陶鸣就没有父亲吗?
当然不是,只是父亲的记忆太过模糊。关于父亲的记忆只有两件。
一件是母亲告诉他,父亲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
第二件是依稀记得一个男人开玩笑似的说:“儿子长大后和爸爸一样当警察抓坏人怎么样?”
“我不要当警察?”
“为什么呢?”
“爸爸就是因为当警察,才整天不见人,我讨厌警察。”
“······”
“我长大后要当人,这样就可以帮爸爸抓坏人,而且还能天天见面。”
甩了甩头,抛开脑中封尘已久的往事。
陶鸣对于父亲没什么概念,他记忆中的父亲也只有个大概轮廓,或许是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殉职的缘故。再加上陶鸣脑中的确没有太多和父亲有关的事,陶鸣猜想他或许是个工作狂。
陶鸣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心中暗道:“那老光棍的意思,原来是这样的勒。”
韩忠硕把他坑去学校的原因,并不是什么融入社会。
对于无论是情商还是智商都十分变态的韩忠硕来说,已经看透了现在陶鸣的状态。
活着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但是怎么样活着,对于人生来说也同样重要。
韩忠硕把自己丢出去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己停留在一个奇怪的位置,那个位置或许在他看来没有任何的意义。
陶鸣现在的想法就是好好的活着,可是内心却还有着无法抹去恨。
这两样东西是矛盾、对立的存在。陶鸣可以蒙骗自己,将它们完全分开独立,但是这种欺骗不会是永远。
陶鸣的脑子仿佛在这一瞬间变得活跃起来,一些根本不想去想、不想去猜的事,也全部浮现出了清晰的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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