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好韩世成,本宫要他活着,段世昌和韩世成,以及勾结大燕的蛀虫们一起游街示众。”她面无表情说着。
接下来又道:“派一队人马给本宫,本宫亲自去寻他。”
赵框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按照她的吩咐照做。等她走后,淡淡摇头,望天:“大周要变天了……”老眼之中满是担忧。
水流向东流,南飞烟等不得其他人准备好,抢了一马,翻身而上!
“驾!”马蹄翻飞,重重奔跑,在泥地之上,印上深深马蹄印。
百里容,等我,等这就来了!
生不能同日,但求死同穴!
等我,黄泉路上,你绝不会孤单一人!
她在心底,一声一声呼唤,一声声悲戚,她脑子里能想到的,除了那个男人,再也没有其他,就是她珍之重之的两双宝贝儿子,此时此刻,一样留不住她随他而去的心!
她策马而行,神情满是悲戚!
马已走远。
赵框望着那道越来越小的一人一马,心中不祥预感愈发强烈。
“属下看着娘娘不像是去寻人,倒像是去寻死。”影六忽而道。
赵框眼一亮,满脸恍然大悟,他一拍掌:“对!她这是赴死去!”说罢,脸色一变,抢了一旁战士的战马,翻身而上!
“我去把娘娘追回来!”
太子已然出事,他们就算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是,太子他心口中了一剑,于城楼坠下!
这里天气没有回暖!
这里河水更加冰凉!
别说是殿下孱弱身躯,就算是一般人落了这河水里,一路被冲走,也是受不住。
太子已经出事了,太子妃不能再出事!
不然,他如何面对圣上恩遇有加?如何面对皇后娘娘体恤宽厚?
太子妃的肚子里,还怀着小皇孙!
不!赵框心道,觉不得让太子妃出事!
他夹紧马腹,一路急驰,心里苦笑:他拿出了自己的本领来,却连太子妃的影子都见不到!
“驾驾!”他狠了心,咬了牙,手中马鞭用力一挥。
那马吃痛,嘶鸣一声,疯狂地向前奔跑!
两侧寒风咧咧,吹得脸颊生疼。赵框不敢轻心,终于追上了太子妃。
此时,还是因为太子妃已经停住了。
赵框没多想,他下马,差一点儿一个驴打滚,“娘娘?请随老臣回城,寻找殿下,自有下面人去办。”
“嘘。”
赵框还欲多言,却突然见面前这女子很是安静,一脸沉思。
赵框这才注意到,她是看着面前一条河流,这河流水流很缓。
他看到那女子忽而拔了身边侍卫腰间佩剑,顿时大惊失色,“娘娘,不可寻死……”他话未说完,就见那女子将手中长剑插进了河流之中,河水淹没剑身三分之一。
赵框忽而灵光一闪:“殿下应该就这附近!去找找!”
按着那河水深度,上游若是有人被冲下来,也只会这里搁浅。因此,赵框才说,太子殿下在这附近。
他一说完,带头搜索起附近的河流路段,却没找着人。赵框撸起裤脚,脱了鞋子,进那河里去找,也没找到。
“不对啊,殿下应该就在这附近才是。”赵框沉思道。
忽而,岸上沉思的女子掩藏不住兴奋地说道:“他是应该在这附近,但是他现在不在。必定是还活着!”
一定是!赵框见她满怀期望地望着他,向他询问,他心里顿时一番苦涩,太子受了那样重伤,又从那么高的地方落水,河水沁骨寒凉,他此时估计已经没了知觉,种种一切,赵框理智告诉自己,太子殿下就算是不
在这里,也逃不过一死。
但太子妃满怀期待的眼神,叫赵框违心地点点头,“也许有人发现殿下被冲下来,发现殿下还有呼吸,就将殿下救回去了。”还有一种可能,殿下被冲进了其他支流。
这一段,支流挺多。但是赵框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太子妃。
这个女人已经承受了太多。
战场之上,一夕之间,青丝变白发。这是怎样的悲伤,才会让人顷刻间变成这副模样?
“找!到附近人家去找!”
南飞烟突然一声令下。
她心里疯狂的想要找到百里容。
寻找百里容的人手马不停蹄,他们寻找着,一直找到夜深。
赵框看不过去,这个女人,她头上有一个太子妃的名号,但是她也不过是长一双手,一双脚的普通人。她在战场之上,搏杀发狂。到此时,粒米未进。
“娘娘,夜深了。也许太子殿下是被过路人带走。所以附近人家没找到。”
“对!你说的没错!”南飞烟眼又亮了,只不过一日时间,神色变得憔悴很多,“他不会那么死。该死的是我!不是他!”
赵框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想。
他也无法劝说,只好道:“娘娘,您还怀着小皇子,要是殿下安全好好的回来了,发现娘娘没照顾好自己,殿下会难过的。”
“对!本宫要照顾好自己。”她这才想起,肚子里还有那男人知道她又怀上了孩子,那时他有多么高兴,他当时的笑容有多么璀璨和骄傲。
百里容,你没死,对不对?
她环视四周,明明是一副要哭的模样,偏偏一滴泪珠都没有。
百里容,你要是真出事,我就掐死我自己。
各种情绪夹击下,南飞烟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娘娘!”赵框双手一揽,这才避免了她坠地。
“娘娘晕过去了!老夫带娘娘回城。你们继续搜索殿下踪迹!一个时辰后,会有另一批人马前来替换你们!”他说完,将南飞烟抱起,策马回城!
夜间时候,南飞烟才悠悠醒来:“百里容,我……”话刚说了一半,倏然间闭嘴。她自嘲笑了笑,那个男人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绿芜赶紧递给她一杯茶,“娘娘,小心。”眼忙手快的把南飞烟给扶起来。
她没做声,啜了一口水,就不愿意再喝了。
“你出去吧,本宫想静一静。”
“娘娘……”绿芜担忧的看着她。
“出去。”南飞烟声音虽然很轻很轻,但是拒绝的意味很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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