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莲和段欣回到病房时,手里提着水果,段晨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拉上帘子,隔绝了病房内,其他病人看向这边的视线。
“张院长真是说到做到啊,才一天这小子就成了医生。”
“可不是么,谁能想到这小伙子之前杀过人呢……”
他们说的声音极小,但是段晨依然能听到,好似他们就是要说给他听,否则就毫无意义了。
嚼舌根的几名家属中,姓赵的婆婆最多话,她的儿子患了急性阑尾炎,刚做完手术,每天没精打采,浑浑噩噩的。
她手里拿着毛巾,也不叫醒她儿子,直接用毛巾擦去其嘴角流出的口水,继续侧身和其他人七嘴八舌。
段晨并不在意他们越说越离谱的话语,一双手稳如泰山,再次对段天宏施以针灸,同时对其经络进行推拿,直到他双手上都是段天宏身上冒出的粘稠汗液,才结束。
拔掉一根根银针,段天宏侧身躺着,最后一根银针撤下时,他突然咳嗽起来,段晨早有预料,将水盆放在他嘴边。
一口黑乌的血吐了出来,散发着难闻的腥臭味,这是这次治疗排除的体内淤积,是好事。
陈华莲在一旁看地惊心,但段晨脸上的表情告诉她,段天宏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好转,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楞了一下,在段晨的示意下才反应过来,连忙将水盆拿去清理。段欣则拿着卫生纸擦拭着段天宏嘴边的残余血渍,低声道:“哥,我以后能跟着你学这个吗?”
段晨本就看着她,发现她乖巧的模样上多出一种不同以往的表情。他知道,那是渴望,渴望自己也能变得厉害起来。
“好好读书,等考了上了大学,你什么时候想学,就跟哥说一声。”
她重重点头,可能是因为羞涩,不敢回头,清理完血渍后,就埋着头到角落里,拿出书包里的书,看了起来。
回到中医门诊室,黄天一靠着椅子睡着了。
平日里,张崇德在医院时,这里会十分忙碌,病人大多是寻着他的名气而来,就算有时候挂不上号,跑来这里苦苦央求,运气好也会被问诊,但在结账时,老专家相应的挂号费是少不了的。
除他以外,不算段晨,还有6名中医,其中年纪最轻的也是四十多岁,段晨算是中医队伍里年纪最轻的。不过在这中医行当里,年纪轻,并不是什么优势,反而会被患者怀疑,毕竟年轻,相对应的就是见识少。
傍晚,接近下班时间,黄天一从厕所里出来,手里拿着报纸,一看中医门诊室门口,竟然有七八个人围着,都是一些二十出头的青年,脖子上,手上,都纹着龙虎。
他瘪了瘪嘴,假装路过,走到门口时,往里头看了一眼。
只见段晨正坐在桌前,手里抱着书,但目光停在他对面桌上的中年男人身上。
场面压抑又沉重,但他面无表情,和中年男人对视。
“我兄弟看到你和我们老大的女人牵手了,你说,哪只手?”
声音不大,但黄天一连忙加快了脚步,眼睛往天花板上看,走远了。
“我知道,大辉哥的正宫娘娘。”段晨挑了一下眉毛,把手中的书合上。
听到他说出正宫娘娘四个字,中年男人袁虎脸色一沉,发狠而摆出的面孔更加阴沉。
啪一声桌子猛响,袁虎骤地站起,手往后一伸,一把被报纸包着的刀具从一名青年衣服里抽出,递到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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