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沉璧推开殿门,对眼前突然冒出的杀气四散的几千人马视若无物。
“国师,我们又见面了。”
君临江骑着马,缓缓从人群中走来,停在了秦沉璧身前,挡住了天际斜洒的夕阳。
“临江王带兵闯宫,意欲何为?”秦沉璧面色如水,目光一刹那凌厉起来,“逼宫,或者谋反?”
君临江眼里闪过某种神色,抬腿跃下马,“国师说的不错,本王不仅带了三千铁骑造访随云殿,可还有十万兵马将你这皇城围得密不透风。”
秦沉璧只斜睨他一眼:“临江王就如此自信,真能把皇城围得密不透风?”秦沉璧目光垂落,话中带笑,“两年不见,王爷真是本事了。”
“当然”,君临江两步逼上前,俯身笑道,“本王可以保证,如今皇城里,就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君临江的目光转向秦沉璧的身上,瞳孔骤然缩紧,语气急促道:“谁的血?你受伤了!?”
“拜王爷所赐。”
秦沉璧语气极轻,仿佛说的不是自己。
“你……”君临江被呛住了,怒极一拂袖,不由分说抓起秦沉璧的手臂,“沉儿,你吐血了是不是?”
劲风扫过,临江王被逼的连连后退。
几个属下正要上前搀扶,却被君临江推了出去。
君临江勉强压住内息翻涌,只听秦沉璧凉凉开口说道:“临江王,说话做事注意分寸,棋差一着,溃败千里。”
临江王眼中一派狠厉,心口如同被巨石狠狠撞击:“注意分寸?秦沉璧,你好,你很好!你我的曾经,究竟算什么?”
“你我根本没有曾经。”秦沉璧气息平缓,对于君临江而言却是字字诛心。
没有曾经,没有曾经,没有曾经!
眼底的凄凉一闪而逝,君临江眸中蓦地泛起一片腥红。
他一指狠狠挑起秦沉璧的下巴,话锋一转,邪魅的声音让人听得毛骨悚然:“国师神功大成,可喜可贺。”
秦沉璧心中凉意袭来,抬眸不语。
见她不说话,君临江肆无忌惮地地笑了起来:“国师三日前开过天眼,如今气血两亏,怕是早已动了真元,还是不要动气为好!”
君临江一张俊美的面容几近扭曲,发狠似的把秦沉璧推出殿外。秦沉璧脚下不稳,身子猛然一晃,方才稳住,竟有些狼狈。
殿外众人惊得目瞪口呆,法力通天的国师大人,今日为何如此弱不禁风!
“东西端上来。”临江王一拢衣袖,一副作壁上观的看戏神情。
小太监应声下去,不多时端来一只漆盘跪在地上。盘中是一只精致的银酒壶,另有三只银酒杯。
“王……皇上,东西端来了。”小太监极为聪明地改口,临江王眼中多了一丝得意。
君临江自己将酒杯倒满,又满上另外一只,两指夹起递到秦沉璧手边:“国师与本王喝一杯酒总不为过吧?”
话语间,一派居高临下,秦沉璧触到他眼中的兴意阑珊,心中无比反感。
玉手一斜,杯中的酒水撒的一滴不剩:“本国师不善饮酒,临江王海涵。”
“国师不肯给本王一个面子?”君临江嘴角一勾,似乎甚是惋惜,“不过若是看在诸位大人的面子上,我想国师该不会拒绝本王了吧?”
君临江一挥手:“带上来!”
秦沉璧抬眼看过去,胸口陡然缩紧。
不远处跪着许多人,都穿着朝服,带着枷锁,老者花甲古稀,少者十*岁,每个人颈上都明晃晃架着一把利剑!退朝不久的朝臣,全部被押解至此,一个也不少。
临江王喑哑的笑意停驻在唇边,邪肆的声音在秦沉璧耳边炸响:“若不想他们都化成灰,就乖乖听话!”
一班朝臣此时也看到了秦沉璧,几个年轻的臣子满腔怒火,面色通红,青筋暴起,纷纷对着临江王破口大骂,“你个乱臣贼子,竟敢在皇上御驾亲征之时犯上作乱,还敢挟持一朝之臣,逼迫国师,其罪当诛!”
“临江王,皇上与你封地,郡王之位,赐你宅邸美人,赏你无数金银珠宝,还给你虎符,十万大军任你派遣!而今你如此大逆不道,简直愧对天地,愧对祖宗,愧对百姓!”
“乱臣贼子,不得好死!”
“对,死有余辜!”
……
君临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不为所动,口中吐出一个字: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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