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冉兜兜转转的说了这么多,剖析了这么多,却最终将话题引到了最关键的位置,他稍不留神,都会被她捕捉到信息,抽丝剥茧,提取到她想知道的事情。
可反观他,却对这个女儿一无所知,她为何会知道这些事情,身后之人又是谁,在他面前暴露自己又是何用意?
“为父不知道这些话你是从何处得知,但是记住,以后切莫再说,这可是会关乎到尚书府的生死存亡!”终于是开了口,可说出的话却不过是在避重就轻而已。
听着慕振德语气郑重的如此嘱咐,慕青冉的眸光却是不禁渐渐变得寒凉。
关乎尚书府的生死存亡,却并不关乎她慕青冉!
“青冉记下了!”似是极为听话一般,她微微颔首,抬头的瞬间,眸底闪过一丝暗光。
见状,慕振德便微微的点了点头,也不再执着于这些话她到底从何处听说,左右他自会去查证的。
眼下最关键的,是他投靠四殿下的事情她知道也就罢了,偏偏怕的是她知道他投靠的原因,届时才是最麻烦的。
看着慕振德匆忙离去的身影,慕青冉唇角弯弯,不觉好笑。
她不过稍稍透露一点信息,她的那位父亲似乎就有些自乱阵脚了……
果然!
权利和地位才是他最在乎的,可偏偏……是她最想要毁去的!
……
用过晚膳,慕青冉看着沈府传来的书信,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外祖父在信中说,五皇子已抵达边境,丰延的大军刚刚发起了对天水城的攻势,五皇子挂帅出征,稳定了军心,双方暂时势均力敌,战事却愈发胶着。
而另一边,宣德帝派去北朐国联盟的使臣,却是失望而归。
北朐国国主不知是何原因,竟突然一病不起,众皇子之中大多年纪尚幼,虽是有两位颇有能力的皇子,但却一直面和心不合,只一心互相争斗,是以朝中并无主事之人,一时间,北朐皇室乱作一团。
可慕青冉觉得,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多半应是丰延的手笔!
否则就算是皇帝病重,那辅政大臣何在,皇室宗亲又何在!
况且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他们不会不明白,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分明是有人从中作梗!
居然能把手伸到北朐的朝廷中去,丰延国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了。
脑中一闪而过什么信息,慕青冉没能及时捕捉到,总觉得有些事情渐渐浮出水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刚刚的想法,便也只能作罢。
一旁的紫鸢见她眉头微蹙,知道她又是在思虑什么事情,不禁心下叹息,回来的时候师傅特意嘱托,不可以让小姐多思多虑,可回来这些天,她哪天不是思前想后的!
正在担忧着慕青冉,紫鸢却是忽然见到流鸢面色有些古怪的从外面进来。
见状,她不禁有些奇怪道,“怎么了?你脸色怪怪的……”
听闻紫鸢的话,慕青冉方才恍然回神,下意识的朝流鸢看过去时,果然见她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今日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窥探咱们,可仔细探查,却并未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一边说着,流鸢的小脸不禁皱了起来,看起来颇为苦恼的样子。
这一番话,可是惊到了紫鸢,连忙追问道,“真的?!有人在监视我们?!”
上次稍有疏忽,险些害小姐遇难,这次可要提前多加防范。
“不确定,只是感觉!”流鸢微微摇了摇头,眸中满是不甘。
“小姐,会不会是上次的人?”流鸢是个高手,以前更是个心狠手辣的杀手,她的直觉应当是不会错的。
如此一想,紫鸢却是不禁更加担忧!
慕青冉看着她们两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禁轻笑出声。
倒是聪明的很,反而显得她这个做主子的没用了!
仔细想了想,慕青冉还是决定告诉她们,免得到时候事发突然,反倒是害她们为自己担心。
“应该是那人的手下吧!”慕青冉没有像流鸢那样的直觉,她只是靠推测而已。
“小姐,那我们需要怎么办?”
“他们若再敢来,奴婢一定杀了他们!”流鸢说着话,一双原本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却忽然溢满了杀意,与之前腼腆害羞的女子完全判若两人。
“不必担心,我有应对之策!”说着,慕青冉只示意她们凑近些,方才将一早讲好的计划说与她们知晓,“紫鸢,你照我说的做。”
直到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明白,又是好好的安抚了一下流鸢跃跃欲试找人开刀的心情,这才算是罢了。
……
另一边的玉笙居内,春梅端着刚刚熬好的药走进屋内,看着柳姨娘半卧在床上,青丝半散,仍是风姿动人。
“老爷今日又去玉簪苑了?”
“是!”虽然知道这样回答,姨娘又会不悦,但春梅也只能如实禀告。
柳姨娘听后,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闭了闭眼,轻轻的叹着气。
她终究不是他心上的那个人!
这么多年了,他每隔几天必会到玉簪苑去,守着那个空落落的院子,追忆也罢,愧疚也罢,终究他的心里都是没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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