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昭仁贵妃如何毫无保留的相信夜倾昱,而是如今这般情况,她已然失宠,即便不依靠昱儿,也是无计可施。
“母妃……”夜倾羽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何连母妃也这么说。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莫要计较眼前的事情。”只要太后的丧期未过,她们便有大把的时间来计划这些事情。
想必昱儿也是这样想,才会让她们眼下不要声张,想是担心依照羽儿的性子,会将这事宣扬的人尽皆知,到时候反倒不好办了。
而另外一边,夜倾昱出了月华宫之后,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
他竟是没有想到,夜倾羽这丫头竟是将主意打到了宋祁的身上,若是换了其他任何人都可以,唯独宋祁——绝对不行!
想来昭仁贵妃的心中,也是打的这个算盘,还想着于他也有益,便根本没有丝毫制止夜倾羽的打算,倒是想的美!
一直到坐上了回皇子府的马车,夜倾昱的脸色也没有变的更好,他的心中还在想着要怎么打消了夜倾羽的想法。
不然依照那丫头的性子,指不定哪一日会闹出什么事呢!
……
靖安王府
夜安陌静静的趴在夜倾辰的肩膀上,小手不住的塞进自己的嘴巴里,大眼睛睁的圆圆的四处乱转。
他如今似是已经开始识得了颜色一般,每每只要有婢女身上的衣物颜色略微鲜艳了些,他的眼睛便一直盯着人家看。
当然也有例外,若然要是慕青冉在,那么即便她总是穿着素色的衣裙,可是夜安陌的目光也总是盯着她看来看去。
还有便是夜倾辰,明明他总是穿墨色的深衣,但是夜安陌却好似已经认得了他一般,每每原本还乖乖的待在奶娘的怀中,可是只要见到了夜倾辰,他便会吭吭唧唧的哭闹,而只要夜倾辰或是慕青冉接过了他,瞬间便阴雨转晴!
这一幕每日都会在王府中上演几次,初时紫鸢她们还颇为惊讶,到了如今,却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一日,夜倾辰怀抱着夜安陌坐在榻上,父子两人相对无话,只静静的坐在那里。
直到慕青冉沐浴之后从屏风后面出来,夜倾辰的目光便倏然一亮。
之前因为忙着太后出殡的事情,夜倾辰也几日未曾回府了,昨日方才回来。
慕青冉见他从用过晚膳之后便一直抱着夜安陌,唯恐他会有些乏累,她便想要接过来,谁料却被他拒绝了。
“无妨!”便是抱着她,他也未曾会觉得累,更何况是这么小的奶娃娃。
倒是让她抱着,他才会担心累到她呢!
闻言,慕青冉不觉淡淡微笑,她此前从未想过,夜倾辰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竟会是这般的贤良淑德。
“不如今晚我们带他睡吧!”想到什么,慕青冉忽然开口说道。
“不行!”
嗯?!
竟是这般干脆!
她原本还以为,夜倾辰既是这般喜爱陌儿,那想来应当会想要多陪陪他呢!
事实上,倒也不是夜倾辰差这一晚上,不愿意带他,而是怕带了这一晚之后,此后还有更多的这一晚!
如今夜安陌也一日一日的长大了,万一要是不小心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以后总是缠着青冉,这却如何使得!
所以这个提议,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
“可是……”陌儿似乎还从未与他们一起安寝过呢!
“十月胎恩重,三生报答轻……你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已经许了他一个康健的身子和完整的生命,这便够了,至于以后的事情,还有他在。
闻言,慕青冉不禁一愣,随后只淡淡笑了不再与他辩驳。
看来到底是她生产那日将他吓到了,留下了心里阴影,否则他也不会说出今日这样一番话。
直到最后安寝,慕青冉也没有将夜安陌成功的留下来,而当夜倾辰大手一挥,撩下幔帐的瞬间便将她扑倒的时候,她方才明白这人为何不愿留下陌儿。
他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借口吧!
“父母德高,子女良教,王爷怎地这般不严于律己!”忽略掉某人状若吃人的目光,慕青冉略有些气息不稳的说道。
“我不严于律己,同样也不宽以待人,这岂非是很公平!”说完,夜倾辰便也不顾慕青冉的反应,只直接俯身压在她的身上,覆上了她温软的粉唇。
……
靖安王府这边一片春光融融,映着月华辉辉,似是道不尽的人间百转千回。
同样一片月光洒落,既有王府这般安宁祥和的气氛,便自然也有如西宁侯府这般的剑拔弩张。
早已到了安歇的时辰,可是西宁侯府中却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相比与院中的万籁俱寂,倒是房中吵得不可开交的声音让人不觉奇怪,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如今是什么时候,你竟然还敢跑到天外仙去,作孽的畜生!”一个略显浑厚的男子的声音落下之后,紧接着便是一阵鞭笞的声音响起。
说话之人,正是西宁侯的长子夏辉,也就是夏韬的父亲。
只见他手中握着半截的鞭子,一下一下狠狠地抽打在夏韬的身上。
“去拿绳子来,把他给我直接勒死!”夏辉忽然一把甩开手中的鞭子,竟是直接朝着一旁的小厮吩咐道。
见状,原本坐在一旁的一名妇人竟是忽然起身,直接跪倒在了夏辉的脚边。
“老爷便是要打骂韬儿,也要小心自己的身子呀!”那妇人穿戴的极为简素,发髻也微微有些散乱,似是已经睡下,又匆忙起身赶了来。
“把夫人扶起来!”夏辉见此,便赶忙命一旁的丫鬟将自己的夫人搀起,却仍是眸光愤恨的瞪着俯躺在长凳上的夏韬。
“老爷,我已经是快四十的人了,才得这一个韬儿,您如今要勒死他,岂非是要绝我嘛!”说着,夏家的大夫人已经哭的欲罢不能,满脸皆是泪水,转身抱着夏韬的肩膀便哭的愈发的凶狠。
“你……”闻言,夏辉还欲再说,却是眼见自己的发妻哭的这般伤心欲绝,又是不忍再多言。
旁边坐着的夏家其他几房的见了,竟是微微低下了头,没有落井下石,同样的,也没有出言相劝。
过了好半晌,方才听到上首传来了一个饱经沧桑的声音,“辉儿,罢了,今日之事便先过去了,你们也都切勿再提!”
说完,西宁侯便起身准备直接离开,不想方才走到门口,便见到一名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扑通”一下便跪在了地上。
“参见侯爷!”
“何事?”怎地这般慌里慌张的,而且这般更深露重,是发生了何事?
“咱们府外停了一顶轿子,那里面坐着一名女子,她只言自己是来找……来找大公子的,名唤怜梦!”
那小厮的话音方落,屋中众人皆是一惊。
怜梦!
那不是天外仙的那名青楼女子,与大公子相好之人吗?
这个时候,她来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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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胎恩重,三生报答轻——《劝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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