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到了八月二十二这天,刘晟翀一如往常的在大街上“卖自己”。这么多天以来马顺早就发现了刘晟翀的行动,他也在怀疑一个死了哥哥的人还能这么悠闲在大街上闲逛。
不过他根本没有闲工夫考虑那么多,现在保住自己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这几天马顺家的周围全都是朱祁钰的手下,他家也被围得水泄不通。这样即便是他已经准备好跑路,也根本插翅难逃。
就在这个时候,朱祁钰派人给马顺送过去一道命令,马顺必须参加明天也就是八月二十三的早朝,到时候还会有人陪同他一同前往。
这下马顺就慌了,也许这次早朝就是他的死期。自己家周围那么多人也不可能不去,这该如何是好?
和他绑在一根绳而上的另一只蚂蚱——罗伊也对自己的处境非常担忧,这些年来他和马顺做了太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一旦被抓到绝对连一个全尸都留不下。所以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再考虑自己的主子马顺的安危了。他想到了一个办法,既能让自己得到暂时的安全,还可以干净利落的摆脱掉马顺。
他跟马顺说,明天的早朝一定要去。这个时候朱祁钰的注意力全都在他身上,自己就可以出城在城外接应他。只要马顺能够从皇宫之内的奉天殿逃出来,两个人就能逃出生天。而且在朝廷做官多年,那些人追捕犯人的手段他俩清楚得很,也不用太担心会被抓回去。
这下马顺放心的多了,可是凭他的武功想要从皇宫还是奉天殿内逃出去,还有那么多的高手,想要杀出一条血路谈何容易?
罗伊告诉他,可以在进皇宫之前就找机会逃跑,总之这个奉天殿是一定进不得。罗伊还做了一个生动的比喻,这奉天殿就好比阎罗十殿,刘晟翀和卢忠就是那牛头马面,朱祁钰也是审问他的阎王,一旦进了那里就别想活着出来。
总之罗伊告诉他的就是一定要在路上搞定陪同的士兵,要不然就是死路一条。但是罗伊真正的目的却是利用马顺吸引所有看守的注意试图逃出京城。只要马顺踏出了自家的大门,他罗伊就再也不用再天天看着这张臭脸,和这个愚蠢至极的主子共事了。
这些年以来虽然罗伊深受马顺王振的照顾,一路提拔到北镇抚司镇府使,但是他一直都非常清楚跟着这两个一没本事二没后台三没脑子的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现在王振倒下了,马顺也没几天可以活他必须给自己找一个靠谱的下家。
马顺就这样在他的坑蒙拐骗带忽悠之下信了他的鬼话。马顺也坚定不移的认为只要自己能够拜托那些士兵,就可以和在城外接应自己的罗伊亡命天涯。就凭他的这种愚蠢的想法,活不过三章。
之后马顺又问了他这几天关于刘晟翀的问题。
罗伊思考了一下,觉得既然刘晟翀和朱祁钰已经商量好了明天准时让马顺出席早朝,今天他就不太可能是故意出来引诱马顺上钩。而且刘晟翀每天都给家里买上不少的物资,所以罗伊觉得这是一个杀掉刘晟翀非常好的机会。
他告诉马顺,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刘晟翀给办了,要不然等以后离开京城就没机会了。这也让马顺照着罗意义的思路越走越远,马顺也一步一步的走进了由朱祁钰刘晟翀还有罗伊布下的陷阱当中。
……
“老板,上酒,我还能喝!”
刘晟翀满脸通红,浑身酒气的对着掌柜的呼喊。今天他的心情可以说是不好也不坏,更可以说是好到了极点坏到了极致。他开心是因为明天马顺终于可以死了,他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了,再之后德彭德清已经根本不是问题。彭德清在前几天被抄了家,本人也下了诏狱,很快就会招供他所知道的一切。他难过是因为他哥哥死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平时没有觉得有一个这样的哥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到了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比起朱祁钰和朱祁镇这对兄弟,他和哥哥的关系可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客官,您可别再喝了,你这都快喝了两坛子酒了。小店也要打烊了,您看您在这就回去吧。”小店老板在刘晟翀桌子旁边连连哈腰,怎么今天遇到这么一个难伺候的主儿?
刘晟翀却在这个时候耍起了酒疯。他抓住掌柜的衣领大力的拽到自己的跟前,醉醺醺的说道:“你…你怕我不给钱…钱啊。我告诉你,小爷我有的是钱。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是当今皇上和监国都得和我称兄道弟,我怎么可能没有酒钱?”
掌柜还在一边解释道:“客官,小的不是说您没钱。小的这也是小本生意,明天还得起早开店呢。”
刘晟翀还保留着一丝清醒,也晃晃悠悠的放开了掌柜,平静地说道:“好,好,我也不为难你,你们都来欺负我吧,我处处让着你们你们都来欺负我。”说着说着竟然大哭起来。
哭着哭着眼泪也流不出来了,耷拉着右手抬起了右臂指着掌柜说道:“你,再给我拿一坛子酒我就走必须得是你家最好的酒,不然看我不把你家砸了的,我全都给你砸了。”
掌柜见刘晟翀松了口,也只能照着做。但不是因为他黑心,他也不想让刘晟翀再这么醉下去,他特意拿了一小坛味道很淡的女儿红,反正刘晟翀半醉半醒的也喝不出来。
他就这样提着这一小坛子就晃晃悠悠的在京城的大街上摇摆。走了一小段有些走不动了,便靠着一根柱子提酒牛饮。
女儿红佳酿一大半刘晟翀喝进腹中,剩下的小部分淋湿了前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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