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就为了那一把盐还能死人?过分了吧!”刘晟翀对这个世界的局势还不是特别了解,盐这种物品在很多朝代之内都是完全由官府一手把控的物资,私自贩卖盐是非常严重的违法行为,杀头也不是不无可能。
“怎么不可能?”朱高燧往身边的煮开的一锅水里面加入鹿肉,又加入了堕龙谷之内天然的香料,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做好,正好给了他时间和刘晟翀侃侃而谈。
“盐是人体不可或缺的东西,可以说谁要是掌控了盐就算是间接掌控了中原百姓的命脉。对于朝廷来说要是有人有特殊渠道的话就是极大的威胁,必须要尽快除掉。”
“不仅如此,在我朝刚刚建立的时候,大明常常和周边的少数民族购买马匹,而我朝付出的就是物产非常丰富的茶叶。马匹买过来以后就作为非常重要的战略物品,所以茶叶同样也是非常严格的把控,绝对不允许有半点疏漏。”
刘晟翀不敢相信的反问道:“过分了吧?平时没怎么感觉盐和茶这么重要,而且还很常见,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吧?你们朱家人怎么这样?”他又情不自禁的想起来九郎大师曾经对他说的话:朱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这个观点已经不是释九郎的主管的想法,而是得到了一步步的印证。
他接触过很多朱家人,真的是不少,世上绝大部分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一个。感觉就是很普通人真的非常不同,无论是贤德还是昏庸都能看出与众不同的气质。
“什么我们朱家人这样?你以为这是本王的皇祖太祖皇帝发明的?就是放到前朝孛儿只斤氏、再往前宋朝赵氏、再往前唐朝李氏那都是这么干的,这和谁当皇帝没关系,朝廷都必须用这种方式维护自己的统治。你没有参与过国家的统治,不能理解这些规矩。”
“是是是,我理解不了。”他龟缩着脑袋,嫌弃的看着朱高燧,看着对方展露着优越感。
“这条铁律放在我皇祖那个时代最为严格,其实我皇祖干什么都非常严格,动不动就是杀人,一杀就是一大片。”
“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才一岁,这还是我的父皇后来给我们兄弟几个说的,我一直能记到现在还真是不容易。”
“你今年多大?”一岁的时候发生的?用一个这个时代没有的概念就是上个世纪发生的故事,是有些久远了。
“甲子有五啊!”朱高燧骄傲的捋顺胡须,很骄傲的从今年开始他比自己的父皇寿命更长。明成祖朱棣生于元顺帝至正二十年(1360)驾崩于永乐二十二年(1424),享年六十四岁。
“说人话。”刘晟翀听不懂甲子是什么意思。
朱高燧忘了这一点,收了一收刚才摆好的架子,正经的说道:“六十五。”
然后接着说起了他的故事:“那年也就是洪武三十年(1397)发生的事情,都尉欧阳伦私自贩卖官盐官茶数十车获利无数,这所有事情我皇祖都不知道。可是一件小事儿才真正的要了他的命。”
“什么事?”
“他的一个家奴,时间太长我也记不得叫什么名字了,把车队经过的一个地方的官员在大街上活活打死才把事情闹大。当时皇祖特别派了大臣彻查这件事,后来才发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事实。”
“什么事实?”朱高燧讲故事怎么就喜欢问他问题,老老实实说话不好么?
朱高燧先不乐意了,嫌弃他说道:“你能不能别总等着我给你说答案,自己也动动脑子好吗?”他倒是有些恨铁不成干的意思、
“那你讲故事就老老实实讲,别总是吊着我的胃口。欺负我没念过书?还甲子,不就是六十年吗?”他倒是也不傻,在朱高燧说六十五的时候他就知道原来甲子是这么一个意思。
“行行行,你厉害。你想想一次性那么多的货物过关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查,要是一旦发现是这么严重的东西要是上报给朝廷那肯定是死罪。但是就因为欧阳伦是皇祖的驸马,他勾结了当朝很多大臣,那些大臣有很多在边关守城的手下,就通过这么一层关系欧阳伦的商队才能通过层层关卡。所以当我皇祖知道朝廷上下有这么多人背着他做这些违法乱纪的事情的时候已经不能用龙颜大怒来形容了。”
刘晟翀听到了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点:“他是驸马?也就是说你皇祖太祖皇帝是他的老丈人,那不就是你的?”
他的脑回路还不是特别次,朱高燧点了点头有些苦涩的说道:“对,我要是见到他还要叫他一声姑丈。他是我朝安庆公主的驸马,安庆公主还是孝慈高皇后也就是马皇后的亲生女儿,所以这件事情牵扯真的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在当时主犯还是欧阳伦,当时皇祖母已经去世多年,皇祖干什么事情都没有人阻挠他。就算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安庆公主极力的求情也无济于事,皇祖虽然没有用任何刑罚,但是却让欧阳伦当着所有暗中和他勾结的权贵大臣的面自尽,这也是让他得了一个比较好的死法,虽然受尽了侮辱至少也死的没有痛苦。第二天安庆公主就在家中自缢而死了。”
朱高燧低着头,言语中带着悲伤。和之前不一样的是,以前他所说的都是他自己小家的故事,而这次上升到了朱家这个整个庞大的家族。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皇帝身边的人也不是每天都能安枕无忧啊。”刘晟翀感叹道。在朱祁镇朱祁钰的身上他也能感觉到当皇帝不容易,在皇帝身边也同样不容易。
“没什么可怜不可怜的,他既然敢这么做就应该有承担后果的准备。”朱高燧倒是豁达的很,看来之前他表现出来的忧伤都是假的。
“你这么说就有些过分了,他们两个好歹也是你的姑姑姑丈,你这么说未免有些太绝情了。”刘晟翀对他的这样的行为感觉一些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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