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端着茶杯喝了口水,幽幽道,“周正则是谁的人?”
安歌问的毫无顾忌,倒是云靖远被她的直接一惊,见她面色坦然,云靖远无奈一笑。
“周正则出身寒门,孑然一身无亲无故,乃张丞相得意门生,天启二十年贡生,也是当年殿试第四名,曾任明州知府,在江南一带政绩斐然。洛城一役之后,由张丞相引荐,出任洛城知府。”
云靖远将周正则的身世缓缓道来,他虽戍边多年,可消息却十分灵通。
“可惜了……”云靖远无奈叹口气,他虽不耻周正则的行为,但听到他投敌的消息其实更多的是震惊与惋惜。
他曾行军路过明州,明州百姓对这位知府可是相当拥戴敬爱,而据他所闻,周正则上任期间也颇有建树,不知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缘由,让这么一位勤政爱民的官员做出了这种事情。
闻言安哥轻蹙眉头,“那皇上可有何动作?”
堂堂一国丞相,引荐为官之人竟成了卖国贼,天启帝只怕要气得肺都要炸了吧?
“洛城消息传来,天子震怒,立刻发文将周正则逐出大乾,周氏一族……也没有逃过一劫。张善水已呈上了请罪书,陛下已暂时罢免了张丞相一切职务,命其闭门思过。”
云靖远不禁发出一声喟叹,“如今朝堂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以姜家为首的官员也第一时间发了难,弹劾周正则、张善水的奏折早已堆满了天启帝的书案了,只怕这次连皇后太子都不能独善其身了!
闻言安歌不禁冷笑一声,总是不乏落井下石之人,司马昭业只怕也早已看这群老臣不顺眼了吧?
“祖父,”安歌为云靖远添了杯茶,想起他奏请出兵洛城之事,好奇的问道,“那皇上驳了您的奏折,是另有人选?”
其实她能理解司马昭业的心思,云靖远在军中的威望比他高,又如此得民心,纵使云靖远忠心耿耿,可耐不住司马昭业如此猜忌多疑的性子啊!他身处高位几十年,好不容易才从云靖远手里收回了部分兵权,岂能又轻易吐出来?
“嗯。”云靖远满脸忧虑,“陛下已命令鲁述钊将军立即启程前往支援。”
“鲁将军也是您麾下一名勇将,想必以他的能力定能解决此次之难,您怎么还愁眉苦脸?”
听到鲁述钊的名字,安哥倒是有些讶然,难道方才她对天启帝小人之心了?
“我自是相信述钊的能力,只是陛下派了位监军随军,这位监军大人往日与我有过节,为人心胸狭窄,素来睚眦必报,不知此次会不会为难述钊……”
云靖远拧眉说道,想起那位所谓的监军,眉眼里均是厌恶与不屑。
监军?安哥皱眉,自古监军最坏事,天启帝竟在这种紧要关头还出这种幺蛾子!只怕对将军府的猜疑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了。
不过见云靖远如此忧虑,安歌忍不住的宽慰道,“大战在即,监军也总要顾忌前方战事,祖父,您就别太过忧心了。”
她将所有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又想不出所以然……
猛然端起茶杯灌下一口,微凉的液体顺着喉咙往下,心头不知名的怒火也稍稍平息。
“祖父。”安歌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郑重其事喊了一声。
“嗯?”云靖远疑惑的看向她。
安歌眸色一凉,斟酌着说道,“我总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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