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又一次来到文工团的排练厅,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在唱,“几天来,摸敌情,收获不小”
金友?不可能,他不可能来。可这嗓音拿捏的多像。
常青有些激动的撩开门帘儿走了进来,看到了和阮志刚对戏的那个人:没金友高,比金友胖,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农村人,看那架势就能肯定。还看的出来,用了假嗓,那脸和脖子憋的又红又粗,真的也是费了大劲了,为了模仿英雄人物,不但一举一动要像,连嗓音都要像。
“扮土匪钻进敌心窍,方能够里应外合捣匪巢,这任务重千斤”
唉,是够重的,好好的练吧,月底要演出的。常青继续默默地叨叨着:谁也比不了人家金友,人家也唱过这一场,也是和阮志刚配的戏,也唱的是少剑波,看人家唱的,就像龙吐水一样,那嘴一张哗哗的往外流,是那样的轻松自如,人家不用假嗓,不用憋的脸红脖子粗,倒好像是喇叭里的那个人在模仿他似的。再看看人家那瓷顶顶的身体,那么大的个子,跳起来却是身轻如燕。人家那两条腿直流的,腾空劈叉,简直就是平的,而且落地无声。
唉,再看看他们那两条罗圈儿腿,文工团指望他们长脸,当初为什么就不先好好的长两只眼呢?
不过人家金友说了,人家根本就不想来。
“这一次若派他单人入险要,相信他,心红红似火,志坚坚如钢,”
常青侧坐在几角处的一把椅子上,右臂搭在靠背上,头靠在勾在一起的两只手上,沉沉睡去。
“常青,常青。”阮志刚过来摇了摇她。
“啊,你练完了?”常青缓缓地直起身来,甩了甩麻了的手臂,用左手轻轻揉了揉眼睛,关切的问道。
“你又来了,这么老远你累不累呀。”阮志刚蹲下来给常青揉着那只麻了的手。
“不累,我坐公共汽车来的。倒是你挺累的。”常青用左手给阮志刚抹了抹鬓角上的汗珠。
“没事,醒一醒,待会儿咱们去吃饭。”
“吃饭不当紧,我来是有事要跟你商量的。”
“昨天你就说有事跟我商量,结果到走你也没说。害得我猜了一夜。”阮志刚说完笑了笑。
“昨天那事,先不说,等你汇演完了再说。今天这事我昨天想了一夜,来听听你的意见。”
“奥,走吧,还去昨天那儿。”阮志刚说罢扶常青起来。
“你们食堂就没饭?打点儿就行了,我这还带着呢。”常青怕他又要花钱,站起来说道。
“领你去食堂,同事们会笑话的。”
“奥,我给你丢人了?”常青疑惑了。
“不是,是笑话我不领你下饭馆。”
“奥,那有啥,是我不想去嘛。”
“给我留点儿面子,走吧。”
“好,走!”常青学着沙奶奶的一句话,跟着阮志刚出了文工团的大门。
又进了昨天那家饭馆,又坐上昨天的那个位子。阮志刚又要去买饭,常青拦住说道:“今天我有准备,带了两个人的饭。”
常青把一个大饭盒放到桌上。阮志刚打开一看,乐了。
“这哪是两个人的饭?”
原来,常青的娘并没有多下米,是常青最后连糊锅巴都铲了起来,也没多了多少。
“先紧着你吃,我回家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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