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刚啊,这是你的新媳妇?”邻居婶子出来倒泔水,看见了问道。
“是啊,婶婶,”阮志刚随口答应着。
“多秀气,啧啧。”
“志刚啊,这是你的新媳妇?”一个拾粪回来的老大爷问道。
“是啊,大爷,拾粪唻?”
“啊,进城去呀?”
初升的太阳越来越高,新媳妇的脸也越来越红。
“志刚啊,这是你的新媳妇?瞧这杨柳细腰”一个没睡醒的远房嫂子,出来倒尿盆,碰着了,眼睛被阳光晃得,睁开睁不开的问道。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问得阮志刚有点儿接应不暇了,骗腿跨上自行车,新媳妇后边轻轻一蹦坐了上去,双手紧紧搂住阮志刚的腰,将脸靠在阮志刚那宽厚的背上,闭上了眼睛。
阮志刚带着新媳妇七拐八拐的上了大道,趄起了屁股使劲的蹬了几圈,两个人一辆车,背着太阳向县城疾驰而去。
阮志刚把媳妇送到幼儿园门口,新媳妇两眼脉脉含情地看着阮志刚骑车离去的背影,鼻子一酸,从那一对儿自带笑的眼睛里滚出两粒儿泪珠。
这一分手,就是一个礼拜,虽然天天也能见面,可以在一起吃一起喝,但要在一起睡,那就得等到礼拜六。
向房管部门申请租房,要有结婚证和单位证明,两个人首先得把结婚证领了。
当天下午,阮志刚拿着从村里开出的证明,媳妇拿着单位证明和户口本,两个人一起来到婚姻登记部门。
“阮志刚,你的户口本呢?”公家办事的女同志问道。
“奥,我的户口在公社的户口册上,这么大,这么厚,好几千人呢,人家不让我拿,就给开个证明。”阮志刚连说带比划的解释道。
“那你们应该到你们公社去办呀。”
“都是一个县,哪儿办都一样。”对面一位女同志,将新媳妇撒在办公桌上的五毛钱的喜糖,搂到抽屉里,说道。
“也是,工农联盟嘛,到哪儿都一样。”说罢,拿出两张登记表,叫两个人分别填好,摁了手印。
“小伙子这两笔字写得真不赖,也难怪我们城里姑娘看上你。”说着填好了两张像奖状一样的结婚证,递给对面那位女同志。
那位收了喜糖的女同志接过来,“砰砰”盖了两个大红印。
“好啦,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说罢,将两张结婚证递到小两口手中。
阮志刚和新媳妇两个人,像拜天地一样,给两个公家女人鞠了一躬。
两个人拿着结婚证,回到单位开出证明,拿了证明,又到房管部门登记申请租房。
“同志,啥时候就有房了?”新媳妇说着,将一盒喜烟放到同志那开着口的抽屉里。
“别着急,排的人很多,你看看,这一篇儿,这一篇儿不过我给你往前排排。你们有时间就过来打听打听。”说着,翻到前边的空白页,登记上了小两口的姓名,工作单位。
“谢谢同志,谢谢同志。”小两口又像拜天地一样,给这个公家人鞠了一躬。
该办的事,办完了。两个人“咯咯”的笑着,像两只鸟儿一样,高兴地飞到了大街上。
阮志刚用老永久,带着新媳妇去了丈母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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