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首长过来,含着眼泪把爸爸拥在怀里,拍着爸爸后背,哽咽着说:“臭小子,我的好兄弟,哥哥对不起你,把你一个人扔在那里,一扔就是五年,五年呀,我没有照顾好你的家,”
爸爸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急着问道:“首长,咋回事,我就说嘛,前线一天比一天紧,没事你不可能把我调回来,到底咋回事,嗯?”
老政委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不怪咱们孩子,咱们孩子在学校是公认的好孩子,学习好、思想好、劳动好、身体好,团结帮助同学,主动打扫卫生,没有不良的表现,就是因为他是农村来的,他们看不起他,就欺负他,就想让他服软,又奈何不了他,就找了一帮社会流氓群殴他,据去学校调查回来的人说,咱们孩子没有得罪过任何人。”
老政委说着说着也就压不住满腔的怒火了,不过在爸爸面前还是要克制,以免激怒爸爸做出傻事来。
“这件事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安心休息,没有接到命令,你寸步不能动!把你的配枪下了吧!”老首长在下命令。
“执行命令,孩子的事我已经在办了,材料已经发给他军分区了,如果他达不到我们的满意,我就一直往上告!孩子的身体恢复问题,你别着急,急也没用,咱们部队医院当天接到通知就已经派人带着设备过去了,医生、护士、药品、设备,全是咱们医院最好的,手术已经做完了,医生说保证他和太阳一起睁眼。现在孩子的妈妈和姐姐在医院守着呢,放心吧。唉!白说,搁谁,谁能放心。还是那句话,执行命令!”政委说完,和首长走了。
不知不觉又到午夜了,浑身感觉到轻飘飘的,很冷,凌咧的寒风不知要把我刮到哪里去,半空中传来一个女人嘤嘤的哭声,又好像在地上,我记得,我陪妈妈在一个十字路口烧过纸还有纸糊的棉衣、棉裤、棉鞋,说是给爷爷烧的,爷爷死了就穿这种衣服,穿上就不冷了。
这个女人的哭声好像是妈妈的,我得仔细找一找,看看妈妈有没有也给我烧一套棉衣棉裤,没有!妈妈呀你傻不傻,你光哭有啥用?儿子好冷,你快给我烧一套棉衣棉裤,哪怕是一件也行,奥,对了你不认识我,我是小小子,我是金友!我是金友!我是你的小小子
“二姑你听,弟弟说梦话唻。”
“哪有,”妈妈仔细听了一阵没听到。
“说梦话哪有老说的,谁让你不好好听着唻,光是哭,哭,哭有啥用,刚才我听得清清楚楚,小小子,金友,啥的。”
姐姐对妈妈很有意见,总是认为她对我关心不够,还不如她这个做表姐的。
风,不知不觉地停了,天也没有原来那么黑了,身上好像也没那么冷了,听不到妈妈的抽泣声了,这心里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大夫,你说我弟弟今天和太阳一起睁开眼睛,你看太阳睁开了,”
“呦这姑娘,你别着急,也许你弟弟睡懒觉,喊他。”大夫说。
“弟弟,弟弟,起吧,吃了饭上学去,再不起,迟到了,今天礼拜一,醒醒。”姐姐反反复复的在我耳边说着。
“小小子,起床了,小小子,起床了”
“小小子,起床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唤,是爷爷吗?爷爷又要让我穿那个带棱子的绒裤,我不想穿,我不起,装睡。
“小小子,起床了,”是妈妈?还有姐姐?奥,过年了,外面的火光一闪一闪的,透过窗户晃得我睁不开眼睛,是姥爷在拢旺火?“姥爷,你就不怕尿炕吗?”
诶呦,我太紧尿了,快去茅厕,哎呀,这茅厕咋就这么多女同学,我咋没穿衣服就出来了,这背心要是长点也好啊,这拽也拽不长。
她们在干啥?艾淼在玩叉子儿,那大骨头码她还是抓不住,“哎,常青给了我一副,特小,一会儿我给你拿去。”
“原来你是要给她?我就知道,在你的心里她比我好,其实她哪儿都不如我,洗个锅还打碗,就仗一个市民户,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弄一个来!”常青一脸不高兴的瞪着我。
市民户?文工团?谁稀罕,姐姐说了那是在替他们卖命,等你跳不动了,
“难道你愿意看着我在这个小学校里,跟小朋友一起跳绳、踢毽儿、怼牌儿吗?”二毛又嘿嘿笑了。
“二毛,你给我挡一挡,我紧尿了,憋得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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