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萍和知识青年们,都已经被大队打发回家探亲去了。
姐姐回学校教书去了,我和妈妈在家做起了炊事员的工作,原本姥姥也可以不用出工了,但是在家待着又没啥干的,再说冬天生产队也没啥累活,跟着老婆儿们,坐在队房的炕上捡捡种子,剥剥麻,多挣一分是一分。
妈妈见我的身体好了,就不待见我了。
我就像院里那个小羊羔,不会吃草的时候,妈妈回来还没进大门,就叫了起来,妈妈在外边叫,小羊羔在里边叫,妈妈奔着跑着回来给小羊羔喂奶,还亲亲这里,舔舔那里。显得是那么的爱。
可小羊羔会吃草了,会和大公鸡打架了,会抢鸡食了。妈妈回来,它跟妈妈撒娇,还想吃奶,它的妈妈就不理它了,任凭它怎么下跪都不行。有时还踹它,顶它,不让它靠近,后来它只好含着眼泪,远远的望着它的妈妈。“咩,咩,”的凄惨地叫个不停。天天是这样,我看着都心疼。
我想去上学,全家人都不同意。
“着急啥呢,开学再说吧。不行蹲一班,还不行再蹲一班。”妈妈说。
“多养些时日,长结实再说,指望那书念得也没啥景气,念初中念高中,念来念去念到农村。”姥姥说。
“长的结结实实再说,到了学校打打闹闹,再给打坏了。”姥爷说。
“他们那些人没有占到便宜,我是怕他们暗箭伤人,目前你又不能做剧烈运动,咱们村又是你一个人,等你能单打独斗了再去。”姐姐说。
春枝、春莲、华华她们来了,华华还是骑着崭新的飞鸽加重来的,明显的就是向我宣示来了。那意思就是:“不要再提搞对象的事啦,我已经名花有主了,看看我的飞鸽加重。”
连着几天,同学们三三两两的陆续的都来过了。
都是我的好同学,都是“贫农的好后代”毕业那天,我们都互相留了通信地址和名字,说好了,要一辈子联系。
我一出事,他们就知道了,互相打听我的情况,这不,我一回家,他们就来了。
二毛一有时间就来了,他想当兵没走了,说是明年差不多。
桂中当兵走了,就在我回来的前几天,没超出一个礼拜,目前没有收到他的来信,所以还不知道他的地址。走的时候跟二毛说好了,一有我的消息就写信告诉他,二毛信都写好了,就等他的地址了。
晓生大哥也归队去了。走之前来看我,问我、问妈妈、问家里有没有需要他捎带办的事情。
“没啥,他才走几天,你归队后好好表现,别惦记家里,公家会照顾的。”妈妈说。
放假之前妈妈陪我去了趟学校,在办公区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见了校长,说起来了,还是妈妈以前的老师。
“想上学,开学就来吧,通过这次清理整顿,打击了一批违法犯罪分子,教育了人民群众。学校的风气好多了,社会上也太平了许多,老百姓也能够安居乐业了。”校长似乎很惆怅的慢声细语的说道。
“谢谢我的老师,谢谢校长,要不是您及时的要求他们抢救,恐怕我这孩子就没了。”妈妈没有笑容,很平静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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