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个下午,爸爸来了,三个警卫员将好多白面和杂粮,还有麻油,搬到堂屋。我们便在堂屋聊了起来。
“哇,爸爸,你哪弄这么多粮食。”我惊奇地问道。
“这都是你的呀?”爸爸说。
“我又不是地主,咋会有这么多粮食。”我疑惑地说道。
“我去你的家,把你这些年积攒的粮食都买回来了,没意见吧。”爸爸说道。
“早就该买回来,这么多年了,还能吃吗?”我问道。
“一会儿让姥姥给咱们烙饼,你尝尝就知道能不能吃了。唉,只可惜这些年你的布票都作废了。”爸爸有些惋惜地说道。
“那我也没露着肉。不过,不作废也没用,还得开证明到县里去兑换,这里的证明,那里的证明,这里批,那里批,因为那一丈七尺三寸布票得把人累死,可麻烦了。”
我也是前不久和同学的闲聊中说起此事,同学们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起来,究竟怎么办,谁也说不清,毕竟谁也没办过,所讲的这些也只是大家的猜测而已。
“想不想跟爸爸走?”爸爸用“举个烧饼逗狗的样子”,问我。
虽然高中毕业了,但是,只知道,“小苏打是蒸窝窝用的。”这点文化水平,能用什么词汇来形容爸爸此时的神情呢?想来想去,也只能用那么一种眼神和举动来形容了。
“爸爸的命令,想不想都得走。”我就像垂涎三尺,眼巴巴地望着爸爸手里的烧饼那样,回答了爸爸的话。
“跟你走,你顾得上天天给他做饭?”姥姥怕饿着我,有点急了。
爸爸在姥姥的面前,故意逗姥姥生气的笑了笑,然后进东屋和妈妈逗他们的女儿去了。
“奶奶这就不知道了,人家那儿有食堂,姑父这些年就在食堂吃饭,要不然谁给他做饭唻。”姐姐给姥姥解释道。
“就是嘛,姥姥,放心吧,我吃过,人家食堂那窝窝眼小,个顶个!”我炫耀地对姥姥说道。
“这家里少个吃饭的,让我这饭可咋做呀。”姥姥找了个牵强的借口说道。
“嘿嘿,弟弟住了两年学校,不在家吃饭,奶奶是咋做的?一个用戥子卖货的人还怕下不准米?”姐姐知道姥姥是不想让我离开家,而找了个说辞,便冲姥姥说道。
“那你弟弟一个礼拜,不是还回来一回嘛。”姥姥还是不想让一家人分开,便跟姐姐斗开了嘴。
“姥姥,你看,你看炕上那个小人人儿看你呢,想给你洗锅呢。”我轻轻撩起门帘,指着躺在东屋炕上挥拳踢腿的小妹妹,对姥姥说道。
“嗯,你可别说,用不了几年。唉,儿大不由爷,就由你们吧。”姥姥说罢,转身和面去了。
“弟弟这回满意了,能穿上属于自己的军装了,高兴不?”姐姐羡慕地说道。
我赶紧向后撤了一步,说道:“高兴,要不等我到了部队,专门领一套小的,给姐姐寄回来?”
“不用,我不能说不喜欢,但还是那句话,要穿就穿真正属于自己的。”姐姐还记得当年,我和她说的晓红的那句话。
“以后不用躲了,姐姐想揪你的耳朵也够不着了。”姐姐说完,便和姥姥烙饼去了。
“小小子,”爸爸唤我的声音,从妈妈和小妹妹在的东屋,传了出来。
“别这么叫了,现在我都不敢这么叫了,人家也算是成年人了,是有名有姓的大人了。”爸爸的声音还没传完,便被妈妈挡下了。
“奥,你说得对。金友!”爸爸跟妈妈说完,提高了嗓门喊了我一声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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