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依依扑上于轻莲,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轻莲……”她抽泣着。
于轻莲已经比她高很多了。
“我已经不属于这里了。”他缓和了声音俯头,右手搭在对方的后脑上,“我已经找到属于我的地方了。”
“轻莲,我……”
“我可以带你走——你愿意么?”轻莲露出有些嘲讽的笑容。
王依依忽而仰头望他,双眼眼眸颤动:“我……他对我很好……”
“所以说,我们已经不是同一路人了。”轻莲已经是平静的笑意,“你就继续留在这里,我也不愿再踏入这里。”
“可是……我们才见面……”
“呵,不要再执着了,我与你——已经没有任何牵扯了不是么?”
尽管幼年是多么好的姐弟,分离八年——也足够淡化浓于水的情感了。
王依依没说话,眼眸向下俯视避及他的目光。
“我都不知道你现在在读什么高中啊——应该可以读高中的年纪吧,我都忘了你几岁了呢,好像比我大三岁来着——”轻莲忽而叉腰,瞬间扫掉之前厚重气氛欢快地开口。
但王依依依旧是那副表情:“我……没读高中。”
“没读?”于轻莲皱眉。
“是啊,没能考上,也不想再考了……”她的眼眸无神,“我都不知道我该干点什么,王崇说只要把我嫁出去就好了……”
于轻莲握紧了她的肩。他已经有些恼火了,“你连干什么都不知道吗!你有没有追求!”
“我能追求点什么呢……注定是这样罢了,追求对我有用么,我已经是这样了吧……”王依依再仰头望着他,眼泪滑落,右手抚摸上轻莲的下巴,“但是你还可以追求啊……真羡慕呢……”
“我对你很失望。这一次,真的。”于轻莲收敛了眼眸,右手松开她的肩,随即侧过身与她擦肩经过。
已经完全走上不同的路。
而这一次,王依依只是站在原地,没有转身也没有再喊他。
封河靠在树下,环抱着双手,安静地侧头看着轻莲。
轻莲忽然发现了她,愣了愣,随即将视线脱离她,从她身边擦过离开。
封河转身注视他良久,只是露出浅淡的微笑,随即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走了许久,于轻莲终于停下。而身后已经远远的不见了王依依。
“那个……不要误会啊……”他轻声说。
“我听得很清楚呢。”她依旧向前走到了于轻莲身侧,瞥了他的左胳膊,“你这样啪嗒啪嗒滴血真的可以么?”
于轻莲看了已经被渗透的衣服,随即笑着用右胳膊搂住封河的脖子,几乎是扯着她往回走:“怎么样?我站墙上的时候帅不帅?”
“将就啦——”
“那就帮忙一下今天的作业?”
“你伤的又不是右手。”
“——啊,我应该回去再打一架么?”不管怎么想用一顿架换一顿作业很是很值的。
封河伸出左手,搂住轻莲的腰。好像这样……确实挺有感觉的呢……她抬头仰望轻莲。
现在的身高差终于够了呢。
“走了吧……”轻莲呼出一口气,仰头望天。
“我有预感你队长已经和他们闹得很严重了。”封河挑眉。
“那也和我没关系了,”他耸肩,笑着望着封河,“我已经想明白了,这里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算再次夺取阴陵门的政权,他也没法回到那最初的时光。那个时候他有父母还有一个姐姐,那个时候他的人生轨迹已经被规划,在他成长后他会成为阴陵门的首领。
但是那样的轨迹……不见得适合他呢。
“你要放弃么。”封河也望着他。
他的性子,封河再了解不过了。
“该做的我自然不会忘记。”
当阴陵门中苑陷入全线混乱的时候于轻莲已经走出阴陵门最外层的范围。在走过一条街道之后他停驻,看着对面街道墙角下靠着那个白色长发的高大男人。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轻莲以为他是外国人。
而现在,过了八年,颜松在他眼里似乎并没有改变多少,仅仅从一个外国人的概念回归到中国人罢了。
“这么担心我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轻莲眯起眼笑他。
“我想是到了该好好疼爱你的时候了。”颜松也微笑,但是笑容显得相当异样的恐怖,右手握拳左手拍在右拳上。“竟敢从我眼皮底下滚出去,嗯?”
“如果你不是纵容我滚出去的话,恐怕我是滚不出去的吧?”
相处八年,于轻莲已经熟悉了颜松所有的思维与习惯。就像上一次超自然能力部队送来的那封信一样,扔在垃圾桶里便就是为了给他们看,就是希望他们能够胡乱地插一脚阻止最严重的事态发生。他很清楚颜松的心思。
“呵,”颜松似乎有些不满轻莲这样的态度,后倾的身子向前,走两步到他跟前俯视他,双手依然抱拳,“那么你应该很清楚我现在会干什么,你说。”
“吔?!”于轻莲忽然全身汗毛倒竖地后退两步。
颜松绝对是要揍人,如果说是要揍他,那么必然是要揍他。
“哎哎组长人最好了啦~”他连忙暴汗地双手挡在身前,但是眼前一黑,颜松已经毫不客气地一掌甩在他脸上,力道大到将他掀出去。
他后背着地砸在地上,由于先前被王崇摔过一次,这一次他更是没法爬起来——一只脚踏上他的胸口,颜松自上而下俯视他,脸色平静的像一块玉砌的石雕。“不要忘了,你永远只是我手下的一个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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