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诩虽有些无言,却仍没有松手,依旧捏着玉佑樘下巴,他太需要她注视,只有从眼里才能见着许多东西。
可惜,面前女孩并未有太多反应,她腮上绯红很褪却。她没有娇羞,而是不带畏惧地回望着自己。
谢诩心也放慢,停她下巴手指轻微拢开,而少女肌肤滑腻触感依旧余留指尖,他刚要垂下……
玉佑樘突地动作,只轻轻一揽,纤细手臂便一下圈搂住他腰!
不比自己那个,这个拥抱显得温和,而不倾犯。
谢诩僵住,刚巧放缓心又倏然跃起,比方才自己那一抱让他紧张失魂,呼吸难抑。
——这是温柔回应……?还是婉转拒绝?
不等他细思,玉佑樘又撒了手,抱得很是短暂。
胸腔一下放空,有点夏夜凉意钻了进来。而后,谢诩听见少女道:“那我也回你一个男女之情吧。”
谢诩正欲开口,又被她压了回去:“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这似乎也没什么难。”
“嗯,不难。”他被这么一抱,心底软极了,这样应着。
玉佑樘明艳细眸不放开他,一如既往那派求知模样:“你以往并未教过我这些,我不理解也是情有可原罢。”
“嗯。”
“谢先生以后不必屈藏,可以多教教我。也许今后某天就会明晰,也不至于让你这样不悦,不是吗?”虽是求教,玉佑樘却一副循循善诱引导态度。
“嗯。”
谢诩正求之不得,极地应了。出声后却猛然汗颜,这算是……诱童?
不,他不等一刻,又心底否认自己,玉佑樘已经长大,过及笄近两年,是大姑娘了。
他已为她倾许多,自己才学,知教,德行,还有几年养育。与其让她慢慢领会,并且会极有可能倾心于别男子,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将她完完全全留于自己身侧——
作为师父,他只是享受自己汗水成果罢了。
【大丧失
“好,我答应你,会好好教你。”谢诩这般回道,面不改色心不跳。
玉佑樘竖起食指一根:“那再问一个问题。”
“嗯。”
“既然是男女之情,那我们两个,谁算男子,谁算女子呢?”
首辅大人脸一黑:“……自然我算男子。”
明显掺杂一味失落语气:“噢……好吧,随你,都行。”
“……”
谢诩望天,突然油然而生出一股“路漫漫其修远兮,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悲壮怅然感。
当夜,回到文渊阁继续值班首辅大人又叫来小内侍,称自己明日依旧要调休,让他安排一下。
内侍内心翻白眼:大人您不要半天一个主意好吗?
正兴头上谢诩自是不知,老早便心头规划好了明日之事。
一,阅书,通读,熟读,深读,高度掌握《驭女诡术》所有要义。
二,回味今夜心跳!
=。。=
没过几日,东宫正职名选很拟旨下来,徐阶被擢升为詹事府左春坊大学士,正五品;而严正白和沈宪,则分别被任命为左谕德和右谕德,皆是官升从五品。
朝中又掀起一波旖旎遐想,太子殿下总算能正大光明地对翰林连璧出手了……不过,这提拔他们人可是内阁首辅大人,如此想来……噢——谢大人居然这般秉公无私,未有一点锱铢必较,颇具正妻之度量啊。而且,近几天上朝时似乎都未感受到人为冷气供应,约莫是首辅靠着这事又重夺回太子殿下恩宠了?
于是谢诩近上朝前后,经常遇见别些小文官对他这番恭维赞美:
“谢大人果真宽容大量,是小辈之典范啊。”
“谢大人不光姿容美好,连气度那都是杠杠唷!”
“首辅大人胸怀果真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谢诩闻言,额角青筋跳了又跳,断然无视。
哼……现今玉佑樘可是只向他一人求习男女之事,那几个小子,他可不放眼中半分。
今日早朝,和几位幕僚精细挑选,并确认好迁仓地址,差不多可以征得皇帝拟旨玉佑樘,特别又朝堂上提及此事。
她今日一袭艳丽朝服,高位于阶上,身侧一位小太监也替她缓缓陈述:
“上回润州粮仓迁徙一事,孤看无人反对。已遣人考察过地形,仔细择了迁仓地址,诸位可还有异议?”
众臣不语,默契万分地将目光一并投向第一列首辅大人。
玉佑樘也朝他看去,扣了下桌子。
小太监忙言:“不知首辅大人这次可有他见?”
谢诩握玉笏上前一步,平静不已:“没有。”
众臣瞪眼,谢大人你……
又忙将视线流至太子身上,只见她笑意盈盈,眉眼弯弯,纷纷暗叹,太子殿下果真绝色,御男之术分外了得啊。
见无人反对,玉佑樘又提笔疾书,小太监也忙跟着诵读:
“既然诸卿无任何异议,那迁仓一事便定夺下来。不过……需要有一人负责此事,”书至此处,玉佑樘抬眼纵观朝堂一遍后,才又垂眸继续:“迁仓一事事关重大,派遣去那里任责官员好为文武全才,处事果决,胆大不失慎重,有担当肯吃苦之人,朝中若有大人自信如此,且愿意接下这份公务,现下便可毛遂自荐,孤定当着重考虑——
玉佑樘笔锋一转,又补充道:“此外,内阁众臣肩负重要国务,就不选列之中了。”
玉佑樘落笔时分,小太监也念完了全部。片刻,朝中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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