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在周晴的心中,那件事还是难以介怀。
既然知道事情的真相,张临凡又不忍看她伤心失望,便赶紧说道:“没有,他们两个并没有结婚,你走后没多久,他们就分手了,后来,梁靖就死了!”
周晴听完这些话,全身都剧烈颤抖了一下,声音中满是悲伤地说道:“他——”
“就是你大婚那天,他病发身亡的!”张临凡没等她说完,便沉沉地开口打断道。
周晴颤抖得更加厉害,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蓦然站起身来,直直地盯着他,在她的眼中,悲伤和痛苦好像逆流成河一般翻涌着。
望着她的样子,张临凡心中不免有些唏嘘:哎,真是一时口快,明明知道她已经很痛苦了,竟然还要将真相说出来,难不成自己忘了真相最伤人吗?
沉思了一下,他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其实,梁靖是哪一天死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安定快乐,生活幸福无忧,你过得好才是梁靖真正想要的!”
“你胡说!”周晴捂住了脸,惊声尖叫了起来,道,“不是那样的,梁靖根本不希望我幸福,他只要他自己的开心快乐,你们是在医院认识的,那你就应该知道他和那个小护士做过的那些苟且之事,你再说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他,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直到我死那一天都不会!”
说着说着,她竟然再次蹲下身去,仍旧捂着脸嘤嘤的大哭了起来。
张临凡伸出手去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却又将手划了个虚空又收了回来。他明白,在周晴的心里,其实早就已经原谅了躺在这冰冷墓穴之中的男人,只是她无法原谅她自己,特别是听说了那个她仍旧深爱着的男人在她再次大婚之日撒手人寰后,她更清楚的知道那个她深爱的男人,也一样深爱着她,要不然,是如何都不会拖着不肯离去,而是撑到她再次寻到幸福的时候才安心。
只可惜,那个叫梁靖的男人始终也不明白,当她得知事情真相的时候,会是如何的耿耿于怀。
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张临凡只好再次选择沉默,毕竟,一切都不过是人家曾经的家事,他就算再清楚,也是不能过多参与的。
一股后悔的感觉再次袭上了他的心头,他开始后悔不应该将真相告诉周晴,只怕这么一来她这余下半生都不会安心了。
“哎!”张临凡轻轻叹了口气,内疚道,“对不起,或许我不跟你说这一切,让你还当梁靖是那个见色忘义的负心小人,可能你就不会这么难过了吧!”
抹了抹满脸的泪痕,周晴站起身来,从书包里掏出化妆盒补了补妆之下,对张临凡弯了弯身子,满脸歉意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刚才我太失礼了!”
张临凡根本也没有在意,所以,他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
对他微微一笑之后,周晴转过身去坐在了墓碑前,一双眼睛盯着冰冷的墓碑上那张黑白的照片,口中嗫嚅着道:“我真是傻,那个时候再多想一想,也许就不会傻到相信你真的贪心厌旧,我不管那个小护士到底是谁,其实,在我心里,从来都未怪过你,因为我知道你明白,我爱的是你,只要你能好其他都不重要,我一直都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爱一个人有很多方式,先放手的那个,也许才是用情最深的那个,我那个时候选择离开,再嫁他人不过是希望你能得到你那个时候想要的幸福,但是,你一定猜不到,你以为我很幸福,我看上去也是真的很幸福,只不过我的心自从失去了你,便一刻也没再感受过幸福,你才是我最想要的幸福,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你,哪里还有幸福可言!”
她的声音很小很温柔还很低沉,透着一股淡淡的哀怨,淡淡的惆怅,还有一种隐在眉宇之间的淡淡的化不去的悲伤。
张临凡感觉在她眼中,自己仿佛是不存在一般。
“周小姐!”并不知道她现任的丈夫姓甚名谁,所以,他只有这么对她称呼道,“我猜,你这次是来道别的吧?是否以后你都不会再来看梁靖了?”
说完这句话的张临凡,竟然看到在墓碑一侧,隐隐飘浮着的那个令人心酸的浅影。他望着“他”,眉宇蹙成一个“川”字。
人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可以自由行走,特别是艳阳高照的日子,人都会被晒得暖洋洋的很开心。但是,像梁靖这种真真正正的鬼,是只能在黑暗或者夜晚行动的,要想在光天化日下出现,必须得靠着借尸还魂,否则,就那样大咧咧地站在阳光下,不需要多久便要灰飞烟灭了。
要是那样,梁靖就再也无法重入轮回,再也不可能投胎转世,无论阴间阳世都再没有这号曾经的人,现在的鬼了。
然而,无论张临凡如何用秘音入心警告梁靖,却仍旧见“他”一点一点地现出身来。
“小哥儿,你不用管我了,这一面便是永别,怎么着我也得看她最后一眼!”“他”是不会秘音入心的,所以,“他”噏合着嘴唇,不出声地吐出这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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