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我心系苌菁仙君而忘了张临凡,只因那清尹宿阳安全地站在这里,我没法去求证张临凡是否也在这里。
“放肆了!”凌夙一甩袍袖再次厉声骂道,“宿阳不是告诉你了么,我梵阳门中并无苌菁此人,你让我带你何处去寻!”
“这不可能!”我虽记得以前也曾与她对抗过,但像此时这般直言顶撞,还算是头一遭。
凌夙并不理会我,而是直接拂袖而去了。
站起身来,我离开弟子房,开始在梵阳门内大肆寻找,哪怕苌菁仙君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死尸,我也要将他的尸身寻回来。
依稀记得之前我和张临凡被鬼蜥包围起来的时候,苌菁仙君不顾一切地往我们两个这边儿扑了过来。
“苌菁兄,你在哪儿?”
从一间弟子房里随便扯了一件梵阳真仙衣套在自己身上,我心里想着。
“惟儿,你慢些!”
一个好听到如温玉入水般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给我一种被温柔包裹住的感觉,我突然想起了那个令我魂牵梦萦的浅浅笑容来。
套到一半的衣裳停在半空,一直敲着头的手也落了下来,我缓缓转过身去,迎面闯入眼帘的便是清冷的仙风道骨,无风自摆的蓝紫色真仙衣。
宿阳,呵呵,为何每次见你,你都笑得灿烂如阳,仿佛在你身上那千年坚冰都融化了。
宿阳,呵呵,为何每次见你,我都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再度缓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深夜,望着那透过窗缝透进来的银色月光,我感觉一阵一阵地发着懵。
忽然门外传来幽幽地对话声,好像是那个司医的弟子在跟凌夙对话。
“掌门,师妹不过是近来神思有些不整,似是陷入了梦境,而非失心疯,我去开个凝神的方子给她服了再静养些日子,不久便可痊愈!”
失心疯?!
我的心“咚”的一声仿佛坠入谷底,莫不是他们当我已经疯了么?苌菁兄,临凡,你们在哪儿,到底我是不是真的疯了?你们不过是我梦里的人?
房门被“吱”的一声推开了,清尹宿阳手中端着一支碧色地冒着热气的碗,走了进来,并走到我床边坐了下来。
“惟儿,醒了?”见我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笑着替我理了理头发,道,“那便起来将药喝了!”
嗅到那黑色药汤浓重的味道,我将头偏向一侧,微微地摇了摇头。
“怎的?”清尹宿阳温柔地问道,“既这般不喜欢,那咱们倒掉便是,待会儿我去回了掌门说你喝了便是,往后这药便由我来送予你,免得掌门着谁盯着你喝便不好了!”
这还是我印象中的清尹宿阳吗?若是换了以前,我这般任(小生)他必是要板着一张脸来告诉我“良药苦口”,并必然是要让我将药喝了的。
而现在,他竟然连强迫半字都不曾,直接将药倒进贡桶之中,而且,他每做的一个动作,每说的一句话,甚至是每吐出的一个字都是柔情似水的,仿佛是生怕有个万一就会惊着我一般。
将空碗拿出去之后,清尹宿阳不久便又折了回来,手中托着一盘蜂蜜酿花。
“我知你喜甜,这菜也是你爱吃的,总能吃上一口吧!”重新坐回我的床边,他将一朵沾满蜂蜜的花夹起来,一边说着,一边送到了我的唇边。
这蜂蜜酿花明明很是香甜,却还是掩不住这房中那浓烈的苦药味。
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画面,隐约记得以前的某一日,我因着贪玩落了水,被清尹宿阳救起,结果,我还是染了风寒。
那会儿的我,也是不愿喝药的,也是他半夜将药送了来,亲自喂我喝。
当时的药里黑亮中透着一股子清亮,微微冒着苦涩的味道,那会子我明明喝的是苦药汤,却觉得比这蜂蜜酿花还要香甜上几分。
“宿阳!”我抬起头来望着清尹宿阳,语带疲惫地问道,“你从不骗我的,你能否告诉我,临凡和苌菁兄到底是怎的了?”
“惟儿!”手中托盘僵在半空,清尹宿阳竟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踌躇为难之色,深吸了几口气,他才再次开口道,“你说的那二人,究竟是你何人?”
果然,他也是找了托辞来敷衍我的。
“同我一起上山的苌菁兄,你在路上帮了我们数次,你理应记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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