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临凡温柔地将我拢进了怀里,紧紧地抱住,并用下巴轻轻地抵住了我的头顶,缓缓地揉搓着。
“这世上有一种草,没有人叫得出名字,很多人叫它无名草,或者是不死草,而我却喜欢叫这逆风!”他的声音如同淬了魔力一般,自我头顶落了下来,幽幽沉沉地娓娓道,“知道为什么吗?”
摇了摇头,我抬起手来环住了他结实的腰身,将脸深深地埋进他坚实的怀抱里,贪婪地吮吸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想要换取此时内心波澜壮阔中的一丝宁静。
更用力地抱了抱我,张临凡继续温柔地抚摸着我的长发,说道:“因为那种草常常被生长在悬崖峭壁上,而且从来都不像墙头草那样顺风而行,反而要逆着风吹的方向生长,它药用效果很好,却不能离开根系,一但离土无论如何保存哪怕是氮气急冻也没有用,同样会烂掉无法食用!”
“那这种东西岂不是垃圾都不如?”我仍旧埋在他的怀里,低低地说道,”不过,这东西倒跟我很像!”
“但是,它却能给无意间遇到的人提供生还的机会!”张临凡再次开口的同时,将我从怀里拉了出来,双眼直视着我,道,“而你,就像那个逆风,虽然生长的过程很辛苦,但是,只要有需要人的遇到了你,就一定会得到重生的机会,所以,你不是天煞孤星,你只是背负了太重的包袱,但是,你也要相信我,无论这包袱有多重,我都会跟你一起背的!”
望着他认真且坚定的脸,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是啊,无论凡人还是神仙,都没有平步青云亦不存在什么一步登天,想要守护自己珍视的人们,就必然要使自己的羽翼变得丰满,而那过程中,也必定会尝尽百般酸甜苦辣,或者陷入无限痛苦之中,生离死别也是必不可少的,而当这些一一历尽之后,才能得到守护他人的资格。
张临凡的一番话让我瞬间有了一处茅塞顿开的感觉,原来,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无论是伪装成凌真和胡布的宿阳和守阳,还是一直都跟在我身边的苌菁仙君,甚至包括突然就出现的张临凡和从龙族天层特意为我而来的云螭。
突然就不那么恨司命他老人家了,或许,这对我并不是愚弄反倒是一份良苦的用心。
苦苦一笑,我倒替自己感觉有些悲哀,毕竟,好歹也是一个女娲后人、大神后裔,却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从来都觉得自己已经很厉害了,却不知道,眼前的宿阳和守阳,经过了千年修行,要比自己强上多少。
“你别这样看着我!”苌菁仙君在榻上安稳地坐着,调整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坐姿,端起酒来,笑道,“本君从来都是只观风月却不思进取的,打架这等事,若不是为了你,是万万不会出手的!”
“既然如此,宿阳师兄!”云螭也端起了一杯酒,道,“我倒觉得一切都是你们都是知情的,甚至包括我们曾经拜上山门的事吧?”
清尹宿阳微微叹了口气,耸了耸肩膀,道:“当时的我确是毫不知情,倒是后来师父再次寻到我,他老人家其实也是后来才知道,包括梵阳门里出了玄霄和凌夙,都像是一场难逃的劫数,而你们也是劫数中的一环!”
听完他的话,我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一来可笑自己的后知后觉,二来可悲自己的命运多舛。
“当当当当——”摆在角落里的老旧钟突然就发出了巨响,我才发现已经凌晨三点了。
看着外面仍旧如同泼过墨一般的浓黑,我本来是想先回去休息的,但是,看着大家似乎全都没有睡意,那我干脆也就在这儿等着,困了的话,直接睡在这儿就好了。
“对了!”张临凡扶着我并招呼大家都重新坐回榻上,抿了口酒,问道,“这位宿阳兄,你们和机枢之间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面你,真的是宿阳吗?”
不知道是不是夜太深了,深得让每个人都静得发慌,我这个问题明明很清楚,却仿佛一坨被轻柔置入了水里的冰,不但沉入其中没激起任何涟漪,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环视了一眼酒桌边的人,我发现除了守阳之外,我、张临凡、苌菁仙君和云螭都在等着清尹宿阳的答案。
抓了抓头发,清尹宿阳似乎思考了半晌,才开口说道:“机枢的事儿,我和守阳确实是知情的,而且她之所以变得如此强大,也多少是我造成的,但是,你最后的那个问题,我实在不太明白!”
“不明白,我就解释清楚!”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撴在桌上,我直盯着他的眼睛,道,“你说你是宿阳,但是,为什么我觉得比起你来,临凡反倒更像宿阳?”
这不是故意问的,而是我心里所想的。
明明最想要见到清尹宿阳的是我,但是,当他再次活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却完全没有以前那种感觉,不是我有了张临凡而忘记了他,而是他的身上,没有我所熟悉的那种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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