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咬断两颗碎米牙,目光里是冷箭一般的坚毅,通红的恨意。夜色翻涌的瞳仁,浑然和这皇陵里的人傀一般骇人。
嘶——一声,青鸢猛地拔出羽箭,右手小臂处顿时血肉翻滚,几欲提不住长剑。
就是这片刻的凝滞已然来不及,无数刀戟从四面八方刺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女子的肩胛骨、腰腹、大腿全部被刺穿,俨然成了一个剑筒子,再看不到一寸完好肌肤。鲜血已经淌成了小湖,染红了一道水银河。
那一刻,青鸢以为自己死了。
她最后甚至觉得舒了口气,死亡即逃脱。
不用去面对天意所弃,生为不祥的命运,也不用千里迢迢西行昆仑,不用再去记挂和爹爹最后约定那个鸭油汤包,也不用和桓夜操心着昨日新腌的酸黄瓜何日开罐。
来自虚无,还归虚无。韶华白首,大梦空。
听觉、视力、嗅觉所有的感官都在消散,她似乎怠倦的一笑。
缓缓闭上的眼帘却突然倒映出了一抹身影。
身形颀长,玄色衣衫,手执长剑,眸若辰星,这让她固执的吊着最后一口气,想问问他这几日都去了哪里。
桓夜。
“小姐,小姐——”桓夜一个箭步奔来,长剑疯狂挥舞似寒星,瞬时砍下了围攻青鸢诸人,他扶起青鸢,浑身颤抖得厉害。
英俊冷严的男子,却在看清千疮百孔的女子后,只能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一滴滴任泪珠滚在她脸颊,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桓”青鸢挤出两个字,视线很是模糊,便觉得心肺被掏空了般,胸脯猛烈起伏,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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