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卷上是古朴的小篆,依稀辨得有“顺我赵家以血为誓”。
青鸢眉梢一挑,看向赵宛暄,冷笑道:“为你赵家卖命?你觉得,可能么?”
“仙子现在不愿,日后也必得愿的。”似乎早猜到青鸢反应,赵宛暄毫无异样。
“如何说?”
青鸢心里古怪。莫非这一殿道家高人,都是被立誓为赵家卖命的。道士一向自矜高贵,上通仙界,又如何大量的自愿立下血誓。
大殿里有片刻寂静。赵宛暄似乎勾了勾唇角,目光瞧向那位三花聚顶的紫袍道士。那道士连忙疾步上前来,对赵家一揖。
他双手捏了个诀,拂尘一挥,大殿中一块玉石砖地,顿时化为了一爿碧波水面,清澈如镜。
镜面中倒映出大魏天下,战火纷纭。
西陲突厥被赵宛曜大军遏制,边境暂安。河东道、河南道一代,以郓州为中心,黑气翻涌刀剑争鸣,如火如荼的战事中,一面写着“赵”字的军旗高扬。而在江南东道一代,以台州、越州为中心,暗流汹涌群雄割据,一位戎装青年立于高台之上,四下兵戎千万叩拜如山,“黄”字军旗如海潮翻涌。
大殿中隐隐听得战场鬼哭黎民血泪,和这安宁逍遥的西域,俨然是两个世界。
青鸢的小脸一寸寸失了血色。自她西行以来,甚少留心大魏境况,多辗转于道家仙事。虽也听说过大魏战事,却没想到已经发展为,群雄割据、揭竿而起的场面。
她的脑海里忽地划过那干净而儒雅的男子,他眸底帝王之尊也偎不暖的哀然,他立在去岁长安城门的雪天里,对自己轻道“早日还归”。
如今战火纷飞,他这一代君王,不知是不是烦恼于朝堂纷杂分崩离析,是不是麟徳殿彻夜长明奏章如山,是不是天下万民唾骂君王失德,他却只能在祭祀礼仙里,获得一点安静和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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