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在长安城外的不远处,一名撑着养魂伞、躯体脆弱到虚幻的男子,他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他没有追上去。因为此刻的年初风雪中,他一魂一魄都不齐的躯体都有些涣散起来。
他只是看着女子被迎入城中,他露出一抹缱绻而哀然的微笑。
直到城门关闭良久,直到他虚弱的躯体几乎要被风雪吞噬,他才恋恋不舍的转身,往某处地方行去。
那是仙家福地,养魂所在。就算行出数里,男子还是频频回头,目光眷念又无助,但最后能看到的,只是高达百丈的长安城楼,恢弘而落寞。
长安城,城中人,莫回头。
一回一断肠。
相思不可堪。
蒙蒙雾气又起,什么男子,什么长安,什么城楼又蓦地消散不见。
只有生死河流淌,长桥卧波,彼岸灰无一片。
独自伫立在彼岸的青鸢,小脸早已是骇人的惨白,她浑身不住地颤抖。
她甚至蹲下身来,如同恶寒般仅仅抱住自己,孤独而殇然得像个孩子。
而若旁人走近,一定会惊怪她的眼眸,茫然睁大的瞳仁撕裂眼角,没有泪水,或者说泪水已经干涸,只有眼珠子是一片血红,红得放佛凝固的献血。
“啊,啊,啊——”青鸢荒忽的轻轻摇头,她像个痴傻的孩子般,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声语意不明的“咿咿呀呀”声,一声声撕裂,一声声破碎。
隐匿在一旁的风引幻化而出,他走到女子身后,轻轻蹙眉,他伸出手去想安抚女子的脊背,但他的手终于收了回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青鸢身后,一袭红衣静默。
咿咿呀呀半晌的青鸢忽的抬起头,她的瞳孔缩了缩,旋即,一声凄厉的哭喊从她唇齿间含血泣出——
“朔——”
风引只觉得浑身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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