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如此军国大事,臣怎敢谎报,战报在此,请大王过目。”王甫双手将手中帛书奉上。
勾践手都开始有些颤动,大步下阶,一把夺过王甫手中的帛书战报,心急火燎的急看起来。
只看几眼,勾践脸上残存的最后一丝希望,便就此灰飞烟灭,只剩下了无尽的惊怖,无尽的震怒。
“陶贼,你果然是奸贼,本王竟然……”勾践是恨到咬牙切齿,嘴唇都咬出了牙印子。
情报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此时的勾践,方才恍然惊悟,明白了一切。
原来,陶商从开始之时,要灭的目标就不是曹操,而是他这个大蜀之王。
为了达到声东击西的目的,陶商可谓是用尽了心机,先是往南阳一线调动兵马,摆出了一副将要灭秦的态势,接着又派苏秦前来,假意要联手对付曹操,瓜分秦国,同时又派细作在南中到处散布谣传,说孟获暗中勾结曹操,结果引的他率大军南下,前去征服孟获,而疏忽了三峡鱼腹一线的防御。
就在这个时候,陶商却趁其不备,假装要攻曹操,却将已进至荆州一线的兵马,突然间改道西进,穿越三峡,一举攻破鱼腹,打开了通往蜀国的大门。
这一切一切的算计,诡诈到了极点,简直是天衣无缝,令勾践就算是想破了头皮也无法想到。
蓦然间,勾践抬起了头,愤恼的目光,瞪向了同样震惊的法正。
他的目光中,已是闪烁出了丝丝的埋怨。
要知道,当初他可是决定,坐山观虎斗,坐看陶商跟曹操血拼。
若那样的话,他的大军就不会尽数调往南中,就算陶商突袭,说不定也不会失了鱼腹。
可偏偏法正却献计,促使他率主力南下,国中兵力空虚,给了陶商可趁之机。
“咳咳——”法正干咳了几声,眉宇之中,也流露出几分尴尬和惭愧,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勾践恼火的目光。
这时,黄权急是劝道:“大王,眼下形势已经再明显不过了,陶贼目标分明是要灭我大蜀,请大王速速回师北归,往江州一线阻击魏军吧。”
勾践神色一动,微微点头,就准备采纳黄权的计策,手都已经抬了起来,准备下令撤兵。
“大王,万万不可啊!”法正却突然再度发声,表示反对。
勾践眉头一凝,不解的目光瞪向了法正。
黄权也是脸色一沉,急道:“法孝直,陶贼的意图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要灭我们大蜀,江州乃成都东面重镇,若是此城有失,成都危矣,此时不回援江州,还在等什么?”
勾践的目光射向了法正,显然黄权之言,正也合他心意,他也要看看法正是不是急糊涂了。
面对黄权的质问,法正早已恢复了自信从容,一声冷笑后,缓缓道:“陶贼为免打草惊蛇,必是以数千精兵轻装前进,方才能突袭鱼腹成功,今孟达已率江州精兵前往枳县布防,以孟子度的能力,只要他已有提防,陶贼绝不可能凭几千兵马就攻破枳县,而枳县不失,则江州稳如泰山。”
顿了一顿,法正接着道:“陶贼无法突袭枳县得手,就只能等后续的主力前来会合,想来至少也需要十几日的时间,有这些时间,足够我们一举平定南蛮了,所以大王,现在绝不是撤兵的时候了。”
法正一席话,看似有理有据,渐渐令勾践冷静了下来,重新开始考虑当前的局面。
先前他之所以震惊,只是万没有想到陶商会突袭鱼腹,一时间受到惊动,所以才有些失了分寸。
这时冷静下来,再仔细想想,似乎形势并没有他想的那么严峻。
不就是鱼腹失陷,损失了几千兵马么。
要知道,蜀道艰难可非是浪得虚名,绝不是区区一道三峡,就能囊括了蜀地的险要。
三峡却失,还有枳县在,还有江州这座重镇在,自己岂能因一时之慌,就放弃了平定南中,这等大好的机会。
眼见勾践犹豫,法正便向跟自己交好的张松,暗暗使了个眼色。
张松忙是站了出来,拱手道:“大王,陶贼虽然奸贼,但眼下局面已被我们控制住,如今征服南蛮就在眼前,若不征服南蛮,他日我们跟陶贼正面对决,南蛮反而会成为隐患,倒不如抓住这大好时机,一举将之平定,再抽身全力对付陶贼入侵不迟。”
勾践沉默了,站起身来,负手踱步于大堂之中,陷入了深思。
沉吟许久,勾践蓦然转身,拂手道:“好吧,就依你和孝直之计,先以平定南蛮为重,暂不回师。”
法正和张松对视一眼,皆暗松一口气。
这时,黄权却又道:“大王,就算我们不全师回援江州,但陶贼太过奸诈,为防万一,至少也得向江州增加点兵马才是。”
话音方落,法正忙道:“大王,我们在成都尚有兵马一万五千余人,臣保举李严率一万兵马,前去增防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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