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铜没有选择,生死一线之间,几乎是凭着本能,将手中战刀勉强扬起,使出生平之力,意图正面相扛。
电光火石的一瞬,两柄战刀,轰然对撞。
狂刀震击下,雷铜只觉无尽的大力,顷刻间灌入他的身体,无情的冲击他的内腑,张口便喷出一股血箭。
“这奸贼的力道,竟是强到这等地步……”
雷铜震撼痛苦之时,骑马而过的陶商,一声狂烈低啸,第二刀已斜斩而出。
又是神鬼一刀,挟着天崩地裂般的力道,电斩而至。
内脏已受重创的雷铜,连喘口气的机会也没有,只得拼尽全力,再举刀相挡。
吭!
重刀狂轰而下,如泰山压顶般的力道,将雷铜高举起的战刀,瞬间压塌下来,刀锋直接就斩入了他的肩甲之中。
“啊——”吃痛的雷铜,喉中滚出痛苦的惨叫声。
陶商根本不给他一丝喘息机会,战刀刷的一收,第三刀已如雷霆般横斩而过。
前两招已令雷铜身受重创,这第三刀使出,他根本都已来不及回刀相挡。
噗!
一道血光闪过,雷铜那颗人头,已随着鲜血飞上了半空。
只三招,陶商就轻轻松松斩杀蜀国大将雷铜。
“痛快,杀的痛快啊,哈哈——”陶商却杀到意犹未尽,放声狂笑,拖着沾血的大刀,再杀向那些崩溃狂逃的蜀卒。
一路辗压,一路狂杀,无人能挡。
这个时候,先前诈败,引李严上钩的后羿,也率麾下兵马反杀而回,三路兵马合力,肆意的绞杀敌寇。
陶商又连杀数十人,方才尽兴,收刀勒马,傲然而立,鹰目扫望着血腥的战场。
看着他的将士们,无人能挡,狂杀蜀人,陶商沾血的脸庞,不由的笑了。
“今日一战杀的痛快啊,就算不能全灭蜀军,也足够给勾践送上一份惊魂大礼了,嘿嘿……”
感慨过后,陶商深吸几口气,恢复了一下体力,继续纵马狂奔,肆意杀戮。
魏军如潮水般,卷涌而过,将蜀军杀成血流成河,死伤过半,自东向西的道路之上,到处都是蜀军士卒那横七竖八的尸体。
李严却是幸运的,好在他逃的足够快,抢在魏军截杀而至前,拼死杀出了谷口。
李严侥幸逃出升天,计点麾下士卒战损,竟有近五千余名士卒,都死伤在了谷中,死在了魏军的埋伏之下。
就连李严自己,身上也披红挂彩,受了几处刀伤箭伤。
“可恨啊,没想到这陶贼,竟然如此奸贼,我还指望着大破他,让我扬名天下,却怎想反被他……”
李严是越想越火,越想越恼羞不已,而这个时候,谷口方向杀声震天而起,血雾滚滚袭来,却是魏军从谷口追了出来,要对他赶尽杀绝。
李严刚刚平伏下的精神,立刻又紧张起来,也顾不得再回味失败的痛苦,急是狂抽马鞭,带着不足五千败军,一路向江州城方向狂逃而去。
魏军一路穷追,直追出了近二十余里,追至江州城下之时,陶商方才收兵回营。
得胜次日,陶商便率大胜之军,从容西进江州,逼城下寨。
次日傍晚时分,魏军于江州一线安营已毕,对这座蜀东第一重镇,形成了进攻的态势。
此时的李严,虽麾下还有五千兵马,却彻底的被陶商给打怕了,哪怕兵力数量上,依旧与魏军相当,却也再不敢派一兵一卒出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魏军逼近,从容不迫的在城前下寨。
“是我失策大意,中了陶贼的奸计,看来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向大王求援了……”
望着城前耀武扬威的魏军,李严也只能是暗自感慨,即刻派信使前往南中,向刘璋搬救兵。
……
南中,朱提城。
此刻,近六万多的蜀军将士,尽皆沉浸在欢呼雀跃之中,俨然胜利已经到来。
胜利离他们,确实只有一步之遥。
因为,就在今天早上,被围困了近十日的蛮王孟获,终于因粮草吃光,百般无奈之下,派了使者前来向勾践请降。
孟获请降,意味着这场平南之战,即刻落下帷幕,以蜀国大获全胜而结束。
这同样也意味,这数万蜀军将士,终于可以抽身北归,前往对抗魏国的入侵,保卫他们的家园。
这样的好消息,焉能不令蜀军上下而振奋。
朱提城,行宫大堂之中,气氛却与城外截然相反,死一般的沉寂。
王座之上,勾践铁青着一张脸,僵硬的坐在那里,死死的盯着案几上那道紧急战报,眉宇之中,流转着震怒与惊异。
他拳头紧握,骨头都在咯咯的作响,显示着他内心中的愤怒。
阶下,无论是法正这样的新起之秀,还是黄权和张任,这等旧臣重将,都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个个默然不语。
“李严啊李严,你真是让本王……”勾践咬牙切齿,喃喃叹息,话是未言尽,但那份失望之情却已明显。
那道战报,正是由江州紧急发来,关于李严如何中陶商诱敌之计,如何为陶商大败,折兵五千的败报。
要知道,李严和法正一样,皆是被勾践近几年所提拔重用,跟孟达一样,皆属于少壮派的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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