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这道圣旨,跟乐进的内容如出一辙,无非是告诫严颜,魏军极有可能从水路进攻陕县,令他务必将重兵集结于渡头一线,不可令魏军登岸。
“看来,我还是新降未久,陛下也不了解我严颜的实力啊,正好,我正好凭着这一战,向陛下证明我严颜的实力……”
严颜心中暗下决心,当即下令,命副将杨秋,率八百兵马镇守陕县,他自己则亲率九千余主力精兵,前往城北数里的渡头驻防。
大军出城,天黑之前,严颜率领着大军,来到了黄河渡头。
驻马于岸滩,严颜横刀立马,望着滔滔黄河,眉宇之中流转着复仇的火焰,口中恨恨道:“陶贼啊陶贼,老夫发誓要为蜀王报仇雪恨,你若有胆,就叫你的水军尽管来攻吧,这一次,我正好用你魏兵的鲜血,来告慰蜀王的在天之灵!”
……
陕县以南,熊耳山脉。
群山间,一条小河蜿蜒曲折,在茂密的原始森林之前流淌。
河滩旁边,一条数千人的疲惫队伍,正沿着河岸,在崎岖的山林中,限难前行。
众军士当中,那名年轻的武将,正默默前行,时不时的抬起头来,瞟一眼天空中的太阳。
他的脸上虽挂满了汗珠,却依旧阴沉如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烈的杀戾之气,让左右士卒都不寒而栗,下意识的离开他三五步远,不敢靠的太近。
又走过了数里地,年轻的武将下令军队暂时停止前进,士卒们顿时都瘫坐在了地上,许多人扑到河边,拼命的往嘴里灌水。
年轻武将也来到河边,伸手往嘴里扑了几口水,长吐了一口气,从背包里拿出地图来,把那几名猎户出身的士卒向导叫了过来,向他们盘问起来接下来的行军路线。
从叶县出发,他们已经在山中走了整整七天,六千人的精兵,已翻越了熊耳山最难走的一段路,再往前走不足百里的原始森林,他们就能彻底的翻过熊耳山,进入到弘农境地。
如果路线无误的话,当他们走出山口时,正北面就对着陕县城。
年轻武将确认了方位之后,没有一丝迟疑,命令军士们再次起程,继续向北疲惫前行。
不觉夜色几近,年轻武将却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催促着士卒们,在碎石与枯草密布的小道上,艰难爬行。
为了做到轻装前行,几天前,年轻武将已下令扔掉了所有的装备,甚至连盔甲都统统扔到,只带了最基本的兵器,还有几天的口粮,以做到最快的行军。
眼下,他们已在山中转了有好几天,若再有两天转不出去的话,这六千人的队伍,只怕就要被困死在熊耳山中,等着被饿死。
所以,年轻武将是在跟生命赛跑,不敢有一丝的喘息,虽已入夜,却叫将士们打起火把,继续在黑暗中前行。
两天之后,干粮正式耗尽,但前方山路,却已越来越开阔,越来越平坦起来。
年轻武将有种预感,出口已经不远了,再坚持一把,他就能看到希望。
果然,午后时分,原本一直在前进的队伍,突然间停止了前进的脚步,拥堵在了山路上。
年轻武将心中突然间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当即分开人群,一口气冲到了队伍的最前端。
眼前,突然间豁然开朗。
年轻武将血丝密布的眼眸中,瞬间迸射出了前扎未有的狂野。
视野之中,山林已尽,群山已尽,一条明显的小道向山坡下延伸过去,平原已尽收眼底。
而就在平原的尽头,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一座城池,若隐若现。
身边跟过来的猎户士卒,激动的指着那座城池叫道:“将军,我们走出来了,那就是陕县,我们走出来啦!”
“你确定吗?”年轻武将却还保持着几分冷静。
“小的敢用项上人头担保,小的两年前就来过陕县一次,一定没错。”猎户士卒拍着胸膛保护道。
年轻武将的脸上,再无质疑,杀戾的眼中,不禁浮现出了一丝欣慰之色。
望着那若隐若现的陕县城,他突然间放声狂笑起来,兴奋的叫道:“走出来了,我白起终于走出来了,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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