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秀全脸色立时一沉,喝道:“南王,注意你的言辞,你竟敢这样跟朕说话,难道你也跟那两个逆贼一样,想要造反叛变不成?”
冯云山一震,才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只得拱手道:“臣只是一时情急才言语冒犯,还请天王恕罪,臣是实在不明白,在这个大敌当前的时候,天王为何要自毁长城,白白断送了西北二王,还有两万将士的性命啊?”
“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南王啊,你真是让朕失望。”洪秀全拂袖转身,赖的去跟他解释。
于吉便上前叹道:“南王啊,这件事你可是错怪了天王,若非萧朝贵和韦昌辉暗中勾结陶妖,意图谋反,不到万不得已之下,天王也不会出此下策啊。”
谋反?
冯云山先是一怔,立刻反问道:“凭什么就认定西北二王会谋反?”
于吉便捋着胡须,不紧不慢道:“布山城失陷那么快,已经是十分可疑,而近日京中又传言四起,说是萧韦二人屡屡召见心腹,准备暗中发动兵变,且那陶妖也止步于六十里外停止进军,种种证据难道还不足以证明,萧韦二贼意图谋反吗?”
“这……这些也能算是证据?”冯山云一脸惊讶。
“难道不算吗,简直是铁证如山!”于吉却坚信道。
冯云山是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司马徽,在徐庶的搀扶下步上前来,干咳几声,问道:“天师,老朽有一事不明,既然天师笃定那二王暗降了陶贼,可当初那二王兵败而归之时,明明有希望趁乱攻下天王府,却为何什么也没做,还冒着被杀的风险,亲自前来向天王请罪?”
一席轻描淡写的反问,瞬间把于吉给问住,问到哑口无言。
“唉——”司马徽苦叹一声,“只怕京中的那些传闻,都是陶贼故意散布,陈兵不前也是一样,我们中了他的离间计了。”
离间计!
背身而立的洪秀全,身形蓦然一震,眼中迸射出无尽的惊色,仿佛一瞬间恍然惊醒一般。
他是被司马徽一语点醒,意识到自己中了陶商的奸计。
“该死,陶贼竟如此卑鄙,朕竟然中了他的奸计,白白自损了两万兵马,该死啊,都是于吉这个糊涂虫,给朕乱出馊主意,可恨,这个蠢材……”
洪秀全是懊恼无比,暗暗咬牙,拳头紧握,眼眶中迸射着深深的悔意。
他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就感觉自己被陶商,像是戏耍小丑般羞辱,心中是怒火滚滚,几乎有吐血的冲动。
最终,他还是深吸几口气,强行压制平伏下了懊恼羞愤的怒火。
咬牙半晌,洪秀全深吸几口气,缓缓转过身来,冷冷道:“萧韦二人是真叛国也好,还是陶贼的离间计也罢,越是在这个关键时候,就越不能出任何差池,朕要为天国大局着想,自然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你们明白吗。”
洪秀全当然不能承认自己的判断失误,为了自己的圣主的声望,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给自己找台阶下。
话说到这份上,司马徽也是无可奈何,只好闭上了嘴巴。
冯云山是连连叹息,也不敢太过责问洪秀全,只得苦着脸道:“我军本来就兵少,眼下又损失了两万兵马,可该如何抵挡魏军的进攻?”
洪秀全脸上却全都是自信,一拍李秀成,语重心长道:“忠王,天国的生死存亡,朕就全交给你了。”
李秀成立刻一正色,拱手慨道:“天王放心,臣必尽臣所能,守御京师,有臣在,臣绝不会让一名魏妖踏上我天京城头半步!”
“好好好,有忠王这番话,朕就放心了,朕就等你看你的精彩表演,怎么让陶妖折戟城下吧,哈哈——”
金殿之中,响起了得意的冷笑声。
……
天京东北,六十里外。
皇帐,陶商闲坐于上,坐品着小酒,一派闲然之势。
正喝着小酒时,穆桂英却行色匆匆的步入了皇帐,看起来便是一脸的心事,拱手欲言,却欲言又止。
“桂英跟朕之间,有什么好顾忌的,有话直说吧。”陶商放下酒杯,淡淡笑看着她。
穆桂英轻吸一口气,方才拱手道:“陛下,龙编城近在咫尺,陛下让大家逗留在此,一连数日按兵不动,众将和臣都对陛下的举动很不理解,所以大家推举我来向陛下问明个原因?”
话音未落,陶商还不及开口,时迁便兴冲冲而来,拱手兴奋道:“陛下,好消息啊,臣已打探出,前日龙编城发生了大规模的混战,先是韦昌辉杀了萧朝贵,接着萧朝贵又被后来赶到的李秀成所杀,咱们不出一兵一卒,洪秀全就为咱们杀了两个王,两万兵马,陛下的离间计成功啦!”
听着这振奋人心的消息,穆桂英是既惊又喜,惊奇的目光激动的看向了陶商。
陶商却一笑,淡淡道:“桂英你不是想听朕陈兵不前的原因吗,这就是你想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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