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程曦三岁的时候,时年三十五“高龄”的沈瑟又怀上了第二胎。
她看着两条杠的验孕棒,不可置信地看了很久,然后从卫生间出来,看了眼还在睡着的男人,没出声,只轻手轻脚地走出去,找到手机,给何清打了个电话。
这个时候的电话着实扰人清梦,被吵醒的何清有点起床气,嚯的把丈夫横在自己胸前的手扯开,可怜的侯易铭还不知道自己是被人撒了气,皱着眉头咕哝了两声,又继续睡了过去。
何清披上睡衣接通电话的时候,那边的沈瑟着实已经煎熬许久。
听到何清的声音,她压低声音,语调还有点轻颤地说道:“清清,怎么办啊……”
何清打了个呵欠,一杯水下肚之后,那点儿不顺的气也跟着散去了:“什么怎么办啊?”
“我……好像又怀孕了。”
何清:“……”
……
作为第一个知道沈瑟怀孕这件事的人,何清表示这正常的很,还有点骄傲,谁让她们是最好的朋友呢。
可是除此之外,她也忍不住感叹:“不是吧,你家程总还真是老当益壮哈,咋这么快又有动静了。”
沈瑟对她说的前半句很是无语,什么叫老当益壮,她家程老师一点都不老好不好,走出去说他三十多岁都有人信。
不过争辩这点好像也没什么意义,现在的问题是,对于她怀孕的这件事,到底,要,怎么,处理,啊。
“怎么处理……”何清撇了撇嘴,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当然要跟你孩儿他爸说一声啦,你俩好歹每天睡在一张床上,你什么情况,他还能不知道?”
沈瑟也知道这个理儿,可也许是之前的事还有阴影,她潜意识里,是真的有点打怵跟程绍仲说。
不过又一想,现在还有什么可打怵啊。
要是他再说出那种不要了之类的混蛋话,她就带着闺女回娘家去!这次说什么也不会原谅,嗯,绝不原谅!
……
吃早饭的时候,沈瑟坐在餐桌上,看着一身优雅用餐的男人,后者的眼睛一直盯着手里的报纸,几乎没瞅她一眼。
果然是婚后的日子平淡如水,想当初刚结婚那阵,他们还过了一段如胶似漆的新婚生活呢,结果才过了多久的时间啊,她就熬成了黄花鱼,相比较起来,还是男人比较吃香,有钱有权还有貌,走出去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上赶着追呢。
沈瑟喝了口粥,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下子程绍仲终于从报纸上抬眼,瞧向她:“怎么了?为什么叹气?”
有些话在喉咙边滚了滚,沈瑟犹豫了会儿,还是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喝粥。
程绍仲又深深看了她两眼,目光有些幽深。
吃完早餐他去上班的时候,以往跟他一起出发的沈瑟却有些恹恹的,她说她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想在家里休息,律所那边她会请假。
现在沈瑟依旧在贺成所,业务重新上手,加上之前的案子累积了点名气,现在在南城也是能说得上名号的大律师了。
先前她不愿意一直待在家里做家庭主妇,所以在女儿断奶之后就选择继续去上班,不过做女强人什么的不是她的志向,她就是不想总被人养着,那不符合她的价值追求。
程绍仲对她的突然请假虽然有点意外,不过也没多问,很快出了门,司机也已经在外面等候。
沈瑟在窗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再一次确定,变了变了,这么快就变了。
以前她稍微有点病痛他就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现在她都这么明显地表现出来了,他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真的是无一例外!
……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缘故,沈瑟觉得身体特别的重,特别的乏,午饭后跟女儿玩了一会儿她就撑不住了,让保姆带女儿回去睡觉,她也趴在了客厅的榻榻米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有些长,醒来的时候,她都忘记了这是在哪,一个不经意的翻身,还差点滚到地上去。
这让她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好久都没敢动弹。
等到五感回归,沈瑟才慢慢坐起身,看了眼时间。
下午四点五十分,程绍仲倒是快下班回来了。
可是怎么办,现在她一点都不愿意看到他,因为这会让她有点心理生理的双重不适。
忙碌了一天回来的程先生,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妻子对他的种种不满。
每当他有意无意地靠过去的时候,都会被人嫌弃地挡回来。
这可不是件好事,虽然自诩为宠妻无度的男人曾经告诉过他,夫妻间偶然闹个别扭,算是情趣的一种。
可他是无论如何都发现不了这种情趣的存在,沈瑟跟他闹脾气,他从不觉得生气和厌烦,日子过得这么久了,还是会感到忐忑。
直到吃完晚饭,沈瑟依旧是绷着脸,不搭话,也不主动进行眼神交流。
程绍仲又不是那种情话软话信手拈来的那种人,所以即便是想要改善关系,也有点无从下手。
睡前他陪着女儿在房间里玩的时候,终于有些忍不住问道:“你妈妈到底为什么生气了?”
小曦曦在专心地玩自己手里的玩具,对自家老爸苦恼的问题听也听不懂,答也答不出来。
程绍仲便摸了摸女儿的小辫儿,心里不由得在想,该不会等这个小祖宗长大了,也动不动跟他闹脾气吧,他一个祖宗都治不了,可别说再来一个了。
可人生啊,就是有这种甜蜜的烦恼,以及甜蜜的负担。
洗漱完睡觉前,沈瑟不死心地又验了一遍,还是跟早上一样的结果。
这下是真的八九不离十了,她在洗手台前靠坐了很久,最终长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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