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莫海挂断电话之后,又在窗边坐了会儿,然后才起身去到了一个房间内。
房门紧闭,而是就算敲多少次也不会有回音,这几天蒋莫海已经习惯了,因而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所有的灯都开着,灯光亮的甚至有些刺眼,蒋莫海一眼便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一个身形。
如今虽然盛夏已过,可温度还是不低的,开着空调才能感受到一丝凉意。
可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有人却围紧被子,好像怕把任何一寸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奋力守着自己的阵地。
蒋莫海慢慢地走近,他的脚步声踏在柔软的地毯上,几乎已经毫无生息。
但这样的靠近,还是让某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隔得近了,甚至能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
“Abbe,是我,我是爸爸。”蒋莫海蹲下身,放轻缓动作,想要抱一抱女儿颤抖的肩膀。
可等他的手刚一触到,蒋夏微便像是触电似的,猛地将他推开,还一边嘶喊着:“滚开!离我远一点!”
蒋莫海经历了半生沉浮,早已经练就了波澜不惊的心性,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还是让他湿了眼眶,掌心不受控制一样微微地抖着,已经失去了冷静和自持。
他想说些什么,可是喉咙是哽咽的,于是他便不忍心再看,跟先前一样,没待多久就从房间里退了出来,如落荒而逃一般。
佣人在门外等着,这是在蒋家待了很多年的老阿姨Ann,几乎是看着蒋夏微长大的,前几天蒋莫海特地让她从美国赶了过来,除了她之外,蒋夏微不让任何人近身。
看到蒋莫海红了的眼眶,Ann也很不好受,她递过去一张手帕,让他擦一擦眼泪。
蒋莫海接过了帕子,手还是抖着的,他对Ann说:“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一切会走到这个地步。”
Ann的眼睛也红了,她的心里不比蒋莫海好受许多:“上帝会保佑她的,我会日夜为她祈祷。”
蒋莫海却有些讽刺地笑了:“有的时候上帝并不能听见人的祈祷,想要做什么,还是要靠自己。”
Ann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蒋莫海也没有解释太多,将手帕还给Ann,他径直走向了书房。
在密闭和昏暗的空间内,他才觉得心痛消散了一些,往日的冷硬心肠也回来了。
他打开电脑,滑动看完了一些资料,屏幕的蓝光映照在他的眼睛里,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冰冷。
……
沈瑟在家里“无所事事”了很多天,期间有不少叔伯婶子来做客。
要是放在往日,看到她在家,问她什么时候结婚、工作怎么样了是必备的话题,这也是沈瑟对过年的最大的“恐惧点”所在。
只不过这一回很奇怪,哪怕看到她在家里“晃”了这么久了,好像谁也不觉得奇怪,该说说该笑笑,完全没有以前那样刨根问底的架势。
一次两次的还好,次数多了,沈瑟便忍不住问沈妈妈:“妈,到底是我多心了,还是大爷婶子们转性了,怎么都不问问我为什么回家啊?”
沈妈妈一开始还想糊弄过去,后来发现沈瑟铁了心似的追着这个问题不放,她没办法,只好说道:“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我叮嘱他们不要问的。”
沈瑟愣了一下,然后回过味来,张开双臂抱住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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