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无法动弹分毫的冷若菲性命就在楚辞简单抉择的一念之间,一念是生,一念是死,距离就在亲密无间的双掌之间。
矛盾,从来就不是楚辞所喜欢的理论,也不是他想要追求的方向,没有人能够告诉他要不要在这一刻杀了冷若菲。
既然无人可以告诉他,也没有人建议他做什么选择,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他的心中与手里。
进一步与退一步都是选择,楚辞微微愣神霎那间,便有了抉择,那就是退一步。心中暗道:“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愿如此吧!但愿我的选择没有错!”
随后,楚辞收敛沸腾如怒潮一般的腾腾杀气,撤离了接触到冷若菲背脊的双掌,然后冰冷地说道:“但愿我的选择没有错!如果金多多出了什么事,我必杀你!”
说完之后,楚辞便从地上站起来,朝着金多多的方向走去,步履维艰,他怕金多多已殁,不敢如之前风驰电掣地冲过去,只能慢吞吞地走过去,双脚如同灌了铅水一般沉重,与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一般。
不再理会冷若菲,深邃如星空一般的眼眸盯着躺在地上的金多多,比之前在鹿鸣山庄大厅楼梯之间更加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自内心深处席卷而来,渐渐地充斥着他此时此刻空间极为狭小的心房。
“嗯?”冷若菲感受到楚辞撤离的双手,冰冷彻骨的逼人太甚寒气已经消失不见,她心中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一股笑容浮现出来,映在她绝美的容颜之上,加上她苍白如雪的脸色,就像是一个病美人一般,弱不禁风且惹人怜惜。
“他手下留情现在不杀本小姐了?”听到楚辞冰冷彻骨的话语,刚开始充满了一股千金不换的喜悦,嫣然一笑,使得盛开齐放的百花在她的面前为之黯然失色。
霎那之后,冷若菲便感受到一股落寞之感,很冷,很冷,心里好像是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一般,感到一阵突兀出现的万分焦急。有些茫然若失地喃喃自语:“本小姐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生病了吗?”
“咚咚咚”楚辞轻微的脚步声清晰地落入冷若菲的耳畔之中,盖过嚎啕大哭的百里弱水的声音。
这一声声轻微的声音,好似是一首诗,一首用脚步踏出来的诗,又像是一首词,包含着浓浓情谊的词,又像是一首歌,沉诉着悲怆凄凉的歌,又像是一篇赋,书写着迄今为止这一生的点点滴滴,深情款款,皆是在笔墨纸砚之间,皆是在沉重漫步的脚步之间。
“他现在真的好伤感啊!难道真的是本小姐的错吗?”冷若菲并没有回过头来,却是被楚辞的脚步声牵动着思绪,不禁自我反思地轻声细语说道。
现在修复伤势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顾不得其它,便将心中的突兀出现的落寞之感与楚辞牵动着她心绪的脚步声抛之脑后。随后,冷若菲便闭目养神,开始运转功法,牵动着丹田之中储存的内力,然后开始疗伤。
短短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对于楚辞来说,却是漫长如星空古道一般,一分一秒,都是希翼与悲痛的交织,脸色微微煞白,情绪起伏跌宕,低落之中带有伤感,起伏之间带有渺茫的曙光。
听着百里弱水的抽泣之声,其中夹杂着五脏六腑之间的伤痛,更有强烈如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杀气,这是悲痛欲绝,这是愤怒!
步轻尘就像是一个外人一般,丝毫没有鹿鸣山庄的归属感,根本就没有理会现在的百里弱水情绪如何低落,甚至是倾五湖四海之力将心中的情绪发泄出来。
暗暗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在他的眼里,这些都是小事,生死离别更是家常便饭,根本就用不着浪费时间去做这些难以弥补且难以挽回的蠢事。
目前,就是当下,留不住的就该接受现实,不管是心中再怎么悲痛,再怎么恋恋不忘依依不舍,也得向现实低头,也得向现实臣服。
识时务者为俊杰,活在当下,最重要的便是处理好自己的情绪,不要被一时之间的生离死别冲昏了头脑,不要被自己不良的情绪所控制,要做,就要做情绪的主人,而不是情绪的奴隶。
现在百里弱水的模样,就像是他当初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死去一般,无力回天,只有接受现实。
让步轻尘不知不觉中想到了自己的曾经。
曾经与兄弟并肩作战,常年累月皆是在华夏之外度过,追逐围捕原籍华夏出逃在海外的重案逃犯。一场场战斗,都是生死之间,枪林弹雨之间,一不留神,就会命丧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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